儿才猫腰往东厢房挪去。
兰清若忙退回屋里,看到沉睡的女子才恍惚意识到她并没有担心自己,她担心的恰恰是这个让她恐惧的女子。
她转了一圈,额头的汗迷了眼睛才使她倏地冷静下来,她上上下下地打量这间不大的厢房,屋顶拱起,梁柱棱条因年久失修裂纹严重,加了四根木柱支撑在四角,三张床,三只小柜,一目了然;她掀起床前的围布趴下去,依然一览无余,她不甘心地一一看过,突然在自己的床下看见一枚拇指大小点翠的珠花,鹅黄的叶片正中是一颗碧蓝的宝石,她忙耸身爬进去,竟然从靠墙处站了起来。
兰清若一阵狂喜。
她的床一头是柜子,一头是浑圆的立柱,离墙约两札宽她竟然没发现。
她又躲到净房里探头看了两眼,阳光的喧嚣压住了一切声息,静得让人恐惧。
“姐姐!”兰清若轻推昏睡的女子,连连轻呼。
她的身体柔若无骨,随着兰清若的动作摆动,却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有人来了!”兰清若贴着她的耳朵恨恨地说。
女人倏地睁开眼,一瞬间的茫然后她哗地坐起,眼神锐利地看着兰清若。
“有人来了。”兰清若后退半步,轻声说。
女子盯着她,仿佛在甄别她的话是真是假。
咕咚一声,隔壁传来茶壶倒地的声音,又戛然而止。
女子与兰清若对视一眼,疾步奔向兰清若的床,利落地从床上翻跳进那窄小的空间,回身指指她的床铺,被子散开,床脚搭着那条珍珠色披风。
兰清若冲过去,将被子枕头连同披风一卷往自己的床上甩过来,蹬掉鞋子直接跳进被窝;她屏住气压抑着呼吸,脸憋得通红,无奈地撩起被角,对面的床上空无一物,但床单皱褶却无法掩饰。
窸窣窸窣的声音在她刻意放大的呼吸声中却越来越清楚,她半阖着眼睛不敢再动。
那人在屋里转了一圈,先在她面前站了片刻,又在其它两张床前站了片刻,兰清若心里发紧,中间那张床被褥卷起,而左边那床却摊开着,他若真是来寻人,不可能不注意到如此明显的蛛丝马迹,即使他没想到,只要出去一描述,也会后知后觉;她的牙齿不停地磕打着,咯咯咯,她却不知是她佯装的还是紧张的,她喘着气半睁开眼,嘶哑着嗓子喊了几声,声音像被束缚住了,啊啊地压抑在耳边,她挣扎着半坐起来,把两床被子裹在身上依然哆嗦得不停,只得踉跄着摸下床走到对面的床边,刚想扯床上的褥子,一回头看见那张床上的铺盖卷,又蹙过去推开被卷,把被子褥子一并拎出来盖在自己的床上,这才哆哆嗦嗦地钻进被窝,缩成一团。
那人悄无声息地离开。
兰清若推开三床被子,大汗淋漓地喘着粗气,半晌才蹙到后门,阳光偏过后院,从溪流上方滑过,又是一道不一样的风景。
虽然依然无声无息,她却感觉不到风被搅动的声音。
“回来吧,”有人在身后说,“你身上有汗,快去床上躺躺。”
兰清若回过头,果然如她所想,女子又是一副不堪忍受的羸弱模样,几乎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摇摇欲坠。
她上前扶住她,“你才是,快躺下。”她把床胡乱铺好,把女子扶上床。“姐姐这样子、、、、、、”她知道不该问,“是不是找神医过来瞧一瞧。”还是忍不住。
“不用,”她摇摇头,“我的身体我知道,吃了药,只需一剂明天就好。”
就是她茶碗里那一剂药么?!
兰清若不敢再问。
“这次多亏你,”女子并没有突然睡过去,也没有似以往那样背过身只留下一个影子,“大恩不言谢。”
“不用,”兰清若能体会到她的感激发自肺腑,如同她对梅效白一样,适才那番补救就仿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