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梅效白长吸一口气,“不用考虑这个,总之这是在提醒咱们。”北上进京,“肖荣强进京做什么?!武官无诏不能进京,除非上面越过督抚向他真正下诏,能够调动地方武官的可不是一般人,肖荣强可能靠上了大树,你让梅豹快马加鞭给大老爷送个信,再把这个消息告诉、、、、、、玉带春。”他把纸条细细地撕了,放进桌边的茶盅里。“我说肖九怎么这样肆无忌惮,原来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武仁合肖九在哪里?”
“武仁合在庆丰溪竹苑有个相好的姐儿,今天晚上去了那里,肖九就在将军府,他住在外书房旁的小跨院,武仁合和几名大人都住在那里。”梅虎说。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窣声,梅虎一闪已没了影子。
梅效白悄然躺下。
门无声地打开,月光投射进来,一个妖娆的身影倚在门框上。
“你是谁?”梅效白枕着双臂,没有起身。
“哎呀,”女人反身放下门销,“我是谁有什么关系!?”
梅效白冷冷地看着她,女人脚下一停,没敢靠上去。
“先生好生无趣,不过是长夜漫漫找你说说话,怎么就这样无情。”说着她妖娆地走到床边坐下。
她穿着大袖浅色袄,裙幅阔大,显得腰身盈盈一握,头上是双刀半翻髻,一只步摇在黑暗中却偶尔晃动出月华般的光晕。
“你快离开,我只当你没来过,否则、、、、、、”梅效白双腿一收离开床铺,站在五米开外的角落,“我猜你是将军的女眷,他是我的长辈,你别陷我于不义。”
噗嗤,女人笑出了声,又含糊道,“不用你操心。”
梅效白心里一动,凭他对药材的敏感,他在女人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贡菊、麦冬、三棱、红花、莪术的味道;菊、麦冬属寒冷,三棱、红花、莪术则是去淤化血,这是大户人家才用的避子汤药的主要药材,这个女人应该是长年累月地服用才会留下如此清晰的味道。
面前的女人虽看不清面容长相,也并不见柳河街花船上那些女人的放荡,却有一种豁出去的无谓。
在这样一个护卫防护相对森严的大宅院里竟然还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存在,她应该不是谁的女眷,却能自由进出、、、、、
“我并不需要,你走吧。”梅效白说。
女人愣了片刻,才懒懒地站起来,向着他走了两步,“我不过是睡不着,我白天睡了一天,已经习惯了,想找个人说话。”
“这府里可以与你说话的人很多,但不是我。”梅效白冷冷地说,“你知道这是哪里么?”
“不知道。”女人摇摇头,从袖子里取出个小巧的折叠扇,一开一合,“和我无关的事我不关心。”
梅效白推门走进院子,空中戏台象一只巨大的风筝飘摇不定。
“那是戏台,我是来看戏的。”他指指前方,“如果喜欢老声,白天再来吧,听送饭的小厮说他们明天还要来。”
女人顺着他的目光望了很久,才袅袅地离开。
梅虎从暗处闪出,很是诧异,“这女人是谁?她在府里竟然如入无人之境!连迎面过来的巡逻队都对她视而不见!老爷这里大门是锁着,却从后台有个直入的角门,并没有安排人看管,否则他们怎么能任她随意进出。”
“你快走!”梅效白倏地一震,“将其它人都撤出方圆一里之外。”
“老爷!”梅虎一惊。
“记住此事只能明着来,绝不能来阴的,万事等我出去再说,快走。”
梅虎愣了片刻,转身就消失在夜色里。
梅效白站在窗前,望着天边几颗时隐时现的星辰,他笃定他摸到了兰清若的秘密。
将军府明显藏着猫腻,只不知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是肖九的有意安排还是意外,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