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的疏忽。”卫瑶玉最先开口了,问卫同知,“大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么?”
“我进宫一趟。”卫同知略一思索,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叮嘱他们,“这件事不要叫母亲知道,听到了没有?”
众人忙点头应允:这种事告诉周老夫人,除却多一个人着急之外,什么办法也没有。
待到卫同知离开之后,卫瑶玉转了转手里的推椅,看了低头掩面哭泣的李氏和一旁红着眼睛的卫同远片刻之后,突然开口道:“别人家的儿郎征得兵,我卫家的儿郎就征不得了?哪来那么矜贵?”
李氏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二姐儿,你怎么能这么说?”
“事实如此。这一家子若要征兵,除却老弱病残之外,大伯在朝为官,自然不行,父亲在匠作监也不行,大哥是国子监的学生,按律不能入选。选来选去,本也只有卫君宁这臭小子。”卫瑶玉摇头,“他留的书信上虽然只有几个字,却也写的够清楚了……他是家里唯一的闲人,自然该征兵……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们不舍得君宁这臭小子,谁家又舍得自家的孩子了?遇到战事,总有人要站出来的。”
“我们不过是习惯了向六妹妹求事,就像求神拜佛,她太过灵验了,才叫我们觉得这世间没什么难事。”卫瑶玉双眼微红,“大伯说的没错,她太惯着我们了。眼下突然一倒,我们遇事就不知所措了。”
“这件事本不对,就算能说和,也不过是陛下看在六妹妹的面子上罢了。”
“我们不过是长安城中寻常的官宦家眷罢了,能过得顺心如意,不过是因为我们是她的家人,她挡在前面而已。”
“君宁那臭小子都比我们知事晓事……”
卫瑶玉说着转着推椅走了。
……
夜色笼罩在长安城之上,愁眉不展的卫家众人终于等到了回来的卫同知。
“大哥,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若是求情便能退,那当天子之话是玩笑不成?”卫同知一甩袖子,喝退众人“陛下说会让人带话给他那一支的统兵将领,有陛下这句话,宁哥儿自己小心些总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这话说到后头,卫同知自己的声音也低了不少,打仗哪有什么安全的。不过先前他们说的也没错,宁哥儿那个孩子平时看起来不怎么着调,也不像是什么热血的儿郎,这种时候居然会主动站出来,那倒真是让人想不到的事。
……
待到夜色褪去,天边蒙蒙青光亮起来的时候,皇陵中忙活的工匠也相继开始做事了。
杨公身上披了件外袍,端来的清粥小菜早已凉透了却并未动一口。他眉头拧在一处,正望着桌上皇陵附近的山势走势图出神。
“杨公!”工匠监兵自外头走了进来。
杨公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口中却问:“什么事?”
“陵中井水已到底了,没水了。”监兵道,“特来问问杨公的意见。”
没水了?杨公愣了一愣,抬起头来看他:“怎么会没水?”
监兵想了想道:“许久没下雨了,便没水了。”
“才几个月吧,怎会水耗如此之快?”杨公眉头拧在了一起,连连摇头:“没道理啊!”
“有没有道理我们不懂,只来问问杨公眼下该怎么办?”监兵说着一摊手,“没水,这皇陵的修整如何继续下去?”
工匠关心的自然是眼前自己要做的事情,没水寸步难行啊!
“也罢!”杨公略一思索,便站了起来,“老夫出去看看。”
监兵闻言忙应了一声上前搀扶,跟着杨公走到屋外,便见杨公突然抬手遮了遮眼。
监兵被吓了一跳,忙问杨公怎么了。
“不知,突然觉得这皇陵有些刺眼罢了。”杨公手眯眼适应了一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