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请来过几个贤达学者和侠义之士,他们都不遗余力地将毕生所学教了陶升。他学的很快,如今没什么可学的了,只能去家门外头开开眼。
凑巧,冯奶奶的小孙女生了第二个男孩,孙女婿也孝顺,想请回冯奶奶,在家里颐养天年。陶老爷和夫人哪里舍得放人?可是给冯妈妈再多的荣华富贵,又哪里比得上亲生儿子女儿来孝顺更和乐。于是准允了,并且给予了一笔丰厚的随礼,命人护送其回家,妥善帮扶安置。
冯奶奶走前和陶老爷长谈了一番,既是叙旧也属话别,其间两三句话,说起阿京。
“我有一意,阿京和小升年纪相仿,这丫头又是陶升救回来的,其中必有冥冥的善缘,况阿京又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此次陶升出去求学,可以带着阿京前去,必要时,阿京或许可以反救陶升一命。”冯奶奶说。
陶老爷听闻,有些诧异,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个人放在一起,他从没想过。可这是冯妈妈提出来,就应该有它的道理,冯妈本就是大户人家落难后逃生的人,福泽敦厚,识人断事是他还及不上的,想来,就定了:命阿京和陶升一同去拜师学艺。
要说这拜师的地方,放眼整个海牙,最是知天命的地方,莫过于岫烟墟。能人异士,都从那里走向海牙的各个机要位置,历代王庭有更换的,岫烟墟可一直都在,前大盐亡国的时候,海牙都没动岫烟墟分毫,可见历代君主对那里的尊重。
陶家自然对儿子寄予厚望,于是岫烟墟为不二之选。半月后,陶升和阿京出发了。两人带着简易的行李。
本来陶夫人准备了充足的几箱子东西,陶升都拒绝了。谢过娘亲之后,说自己此行是去学艺的,并无须这些。陶老爷也想命武士随从,陶升也拒绝了,说是自己目前的能力足以自保。
最后,陶升倒是没有拒绝带上阿京,陶升说,奴隶本质并不是奴,只要给予正确的引导,自可以长成良木。此话,让陶老爷暗中觉得冯奶奶说的可能会有一番大道理,其二人命中机缘,或者只能交给时间来解释也未可知。
二人一路骑两匹驴驹,这红绮、绿罗可不是一般的驴驹,是陶府豢养多年的宝驴,脚力上乘。
阿京戴着面纱和斗笠,生怕旁人认出自己是奴隶,一路上显得躲躲藏藏。身旁同行的是陶升,是陶姜城主的儿子,陶姜城内行走的时候,无人质疑阿京的奴隶身份。出了陶姜城,阿京放下心来,摘下了面纱和斗笠,这里离出樵城可是十万八千里了,那些追捕逃奴的人,再也找不到她了。
如今阿京的身形气质已经褪去了奴隶的痕迹。
“你可知我们将要去的下一个城池是什么光景?”陶升问阿京。
“凤华城呀?”来之前,阿京将地图看过的。只是粗浅的看过地图,谁知道那是什么样子。
“是。”陶升说着看了一眼阿京,笑道:“你可要预备好,凤华城里处处是幻术,别丢了命。”这下真是出门了,能说话的人也只有阿京一个了,倒是想唬唬她。
“我可没学过,”阿京不知道什么是幻术,只回答:“会很难应付吗?”眉头都快皱在一起了。
“没什么难的,诚实一点,总能活下来。”陶升轻巧的说着。不过陶升没有说出后半句:凤华城可没几个诚实的人。
有什么还能难得过出樵城的奴隶生活吗?阿京想象不到。反正有陶升在,他那么有本事的人,年纪小小的,都学完了他那些师傅的本领,天塌下来有他顶着。谁会为难一个小奴隶呢?又没学问,又没有家底。
阿京很不自觉地伸手探探怀中的小书,没关系,我有焦裔留给我的秘笈。这可是宝贝,到了危险的时候,一定可以用得上,阿京暗暗想着。
潜意识里,阿京一直觉得焦裔没死,觉得他一直都在保护自己。就是靠着这种信念。阿京才有力气坚持到逃出出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