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招募青壮的事之后,范永斗领着两百多家丁再次赶到北门,这时城外忽然响起“轰轰轰”一连串巨响,紧接着是刺耳的破空声,像厉鬼昼行,想要撕裂这青天似的。
“小心火炮!”
范永斗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下一刻耳畔便传来“轰”一声巨响,地底猛地一震,吓得他两腿一软趴在了地上。
一发炮弹落在他两丈外的街道上,将铺在地上的青石砸得粉碎,又在大街上往前蹦出数十丈,掀起一路尘烟。
一发刚过,其余的炮弹也纷纷呼啸而至,有的越过城头落在城内,砸出一片惊叫连连,有的生生砸在城墙上,轰得外墙朵朵涟漪砖石飞溅。
直到头顶不再有破空声,直到地底不再震动,范永斗这才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
抬头一看,只见他麾下两百多家丁正蹲在城墙底下瑟瑟发抖,就一个管事跟他一块趴在街上。
范永斗定了定神,扯开喉咙大喊:“起来,都给我起来,他们的火炮打不准,赶紧上城头守城。”
连声催促之下,那些家丁纷纷站起来,然后涌上了城头。
他们不知道,关帝军第一轮火炮只是在找距离,一轮炮击过后便开始调整校正,第二轮炮击很快就到了。
听得城外炮声又起,范永斗连忙跟旁人一样趴在墙垛后边,只听那厉鬼昼行撕裂苍穹般的破空声道道钻心,瞬息后身下的城墙猛地一震,接着又一震,再一震,炸开的砖石四处飞溅,整个城头笼罩在一片尘烟石雨之中。
整个过程是如此漫长如此煎熬,待得天穹不再撕裂,城墙不再颤动,范永斗这才哆哆嗦嗦地爬起身。
眼前的景象让他后怕,原本整齐的城墙垛口被砸得破败不已,城头上遍地是碎砖,还有被砸破脑袋鲜血直流哀嚎不止的守军。
“下城头,快!先下城头躲到墙根底下!”
冯祺山捂着头上被砸凹的铁盔,一边往下跑一边声嘶力竭大吼。
他知道,火炮前面几炮都在调校找位置,以关帝军的能耐,不出三炮就能校好精度,接下来的炮击,会一次比一次精准,一次比一次凶猛。
冯祺山一跑,城头的守军立马一窝蜂往城下涌去。
范永斗早就跟着冯祺山一溜烟下来了,但他没走,而是带着那两百多家丁蹲在墙角,等着上去守城。
他知道,若让秦川入城,他必死无疑。
秦川绝对会杀他。
还有他范家族人,自介休老宅被秦川一把火烧掉之后,他范家族人就都迁到了张家口堡,大部分族人和家产都在这。
所以,绝不能让秦川入城。
最好能将那狗贼斩于城下。
跟他心思一样的靳、王、田、翟等八大家的人也都来了,平常时遇到战事,他们绝不会冒险上阵,如今这一战却关乎着他们的生死存亡。
只不过,他们来了也毫无用武之地,根本就上不了城头,八大家和其他商号的家丁护院上千人,还有新招募的数千青壮,都只能蹲在墙角数毛。
每次炮击刚过,冯祺山就立马让人爬上城头查看城外状况,他知道关帝军肯定会在炮火掩护中攻城。
可关帝军却迟迟不见推进,似乎还没准备妥当,那些大炮也在炮击五轮之后便安静了下来。
冯祺山壮着胆子爬上城头,确认对方停火之后,便急忙命令守军和青壮上城头清理碎砖,把那些东倒西歪的火炮重新架起来。
此时此刻,城外的关帝军正用湿布给那二十门天威将军炮降温,为了防止炸膛并提高寿命,所以每几轮炮击之后都会停歇一阵,时间视情况可长可短。
这次歇了两刻钟左右,待第一批大盾赶造出来后,第二轮炮击便开始了。
守军刚清理好城头的砖石,将部分歪倒的火炮重新架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