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顿时便有了主意。
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寺庙,方逸轻咳一声,开口说道:“夏先生请看,都说我佛慈悲为怀,那为什么也会有四大金刚手持法器,做各种凶恶神态,侍立我佛身旁呢?”
“这……”夏允彝一时无语。
我跟你谈君子爱财,你却跟我说禅?
方逸笑了笑,继续说道:“所谓金刚怒目,菩萨低眉,怀慈悲心肠,行霹雳手段,这正是最高的佛门道理;
夏先生,你我只要目的纯良,又何必在意那些外在的表象和手段呢?”
夏允彝顿时便陷入深思。
这少年的意思是,他虽然收了钱,但目的和出发点却是好的?
看着正在思索的夏允彝,方逸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方某变卖祖产后,如今手头已有四万两千两银子,这些钱看着多,但其实方某将来的开销更大。”
“夏先生大才,我是知道的,不知夏先生可否助我一臂之力,暂时替我统筹全局,方府的一应账目,夏先生可随时调阅,所有银钱也可任由夏先生调度使用。”
“承蒙公子不弃,夏某愿全力以赴,帮公子处理好当前这些事务,也算是为这城外的数万百姓,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吧。”夏允彝想了想,当即慨然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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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左右无事,帮方逸安置这些灾民,也是一件善举,再一个夏允彝确实对方逸也很好奇,很想继续了解下这个人,所以答应得十分爽快。
没多久众人便骑马来到了城外。
如今正是午时,城门左近施粥的粥棚一字排开,无数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百姓正排着长长的队伍,在耐心地等待着放粥那一刻的到来。
方逸翻身下马,带着众人走了过去。
只见这些百姓男女老少都有,每个人看上去都很脏,也很瘦,他们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如今虽然是一天中最温暖的午时,但依然有很多人在陡峭的寒风中被冻得不断颤抖。
这些人谁也没注意到方逸等人,他们只是尽量地伸着脖子,手里端着破碗,向前面那些粥棚看去,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
方逸带着陈子龙等人从灾民的队伍旁边走过,看着这些可怜的人们,众人脸上均是露出了怜悯之色。
在距离粥棚不远处,另有一些灾民头上插着一根根草标,低着头跪在那里,几个看样子像是管家打扮的人,正带着仆人,背着手在那里看来看去。
“那些人怎么不去领粥?”方逸指着那些跪在地上的灾民问道。
夏允彝见状,叹了口气,“那些人都是走投无路,自愿卖身为奴为婢的百姓,那些有钱的缙绅财主,在施粥的时候,也会派出府中的管家,来此购买一些奴婢,这些灾民怕错过了时机,所以不敢去领粥,只在这里跪着等待被人买走。”
方逸哦了一声,便道:“走,过去看看。”
方逸带人刚走过去,便看到有一个十几岁的脏兮兮的少年正拼命地给面前一人磕头。
“老爷您行行好,把我买下来吧,我很便宜的,只要您肯帮我把我父母给埋了,我愿为老爷一辈子做牛做马。”
少年一边说,一边呯呯做响地磕着头,很快他的额头便有鲜血直流。
“走开!”管家模样的人一脸厌恶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冷笑一声,“你当咱不懂这里的行情?如今只要给一口饭,愿意跟咱走的人多得是,凭什么咱还要花钱帮你埋你父母?走开,不要挡了咱的道!”
“再说你这样的年龄,没什么力气还特别能吃,买下你又有什么好处?”
少年又是用力磕了两个响头,嘴里不断哀求着,但那管家只是哼了一声,拔腿便走。
少年见状,一时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