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中往来的都是穿着榴花红袍子的学子,交头接耳的议论着昨日发生的事情。兴致勃勃的学子们在看见博士的时候俱是脸色一变,急忙各自散开,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博士显然已经听见他们在议论的事情,进来第一课讲的就是礼。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视。
有学子按捺不住,问道“先生觉得民心不能是指向吗?”
“民心如水,君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当然有指向。”正当下头提问的学子脸上显出喜色时,他却说“可赵璇不是君,是臣。”
学子们一下子就议论开,但他却置若罔闻,径自开始讲学。站在门口的人轻叹一声,悄然离去。
因为昨日的冲撞事件双方各有伤亡,府衙原本并不打算追究,可人群中却有人不服,嚷嚷着要是不让人赔钱偿命,他们就要告御状。
其实往常这种事情都是富户隐忍,赔些银子了事。可偏偏这一次碰上了韩朝,他本就心里郁闷,这下更是不管不顾的让人直接把门全都关上,不许协商,等着他们告状。
那些人哪里见过这种反应,一下子就闹腾开,一定要韩朝给个说法。就是府衙也亲自上门问了两回,都被韩朝的回答给震惊了。
“既要告,就让他们告,我韩朝这辈子还没怕过事!”
事态一下子变得更加严重,几乎所有听说了这件事的人都站在了挨打的伤者这边,每天堵在门前,乌泱泱的一大片,看得人心里止不住的发慌。
萧奕亭有意将事情压下去,还让府衙的人过来传话,可韩朝却软硬不吃,一定要和他们说个分明。
府衙的人忙得焦头烂额,两头跑得心力交瘁,可谁也不听。因为出了人命,群情激愤根本没办法再拖延时间。第五天的时候府衙里已经搭好了台子,上头放两把椅子,府衙的门也敞开着,谁想进都不拦。
一开始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生怕里头有什么陷阱,挤在门口不敢往里头迈步,可韩朝一来就十分淡定的走上了台子“你们不是要讲道理吗?上来啊!”
门边的人推推搡搡好久才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被推了出来,他回头骂了两句犹豫了半天才走到台子上。
站在台子上看下去,四周都是人,台子不高,可看下去却只能看见乌泱泱的人群,近处还能看见脸,远一些的地方就只能看见头顶,人数一多心里就不由自主的开始打鼓。
韩朝用下巴指了指他身后的椅子,自己坐在椅子上淡定自若的开始翘二郎腿,明明白白一副二世祖的样子。
底下有人不满道“这是什么,难道在自己宅子里欺负人还不够,还要拉到府衙里来吗?”
“别说我欺负你们,这可是大庭广众你们的人也不少啊!”韩朝整个人坐在椅子里,抖了抖腿。“开始吧!”
执事官认命的站在台子边上向众人解释今天为什么会在这里有这么一出。
原本他们是想着将韩朝和苦主都叫来府衙大家坐下来商量,总得有个妥帖合适的处理方法,不能让这件事继续闹下去。
韩朝好不容易点头答应协商,却不肯在里头,偏要搭起台子,敞开大门,让所有人都看见。
闹得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同意,就这台子还是连夜搭起来的。
言简意赅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解释了一遍以后,执事官站在台边问“现在可以开始了,双方若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自行开始。”向旁边的书记官点了点头,一边一个准备好了将两人的对话一一记录下来,作为证据。
对方看起来有些紧张,站了半天都不敢挨椅子的边,手足无措的站在椅子边上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韩朝张口便道“你不是要来找我要说法吗?你倒是说啊!我警告你,你可别现在问你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