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千个恕瑞玛人的心里,恕瑞玛有一千种崛起的方式。
实际上,哪怕彻底投靠了星灵、全靠巨神峰发家致富的泽拉斯,依旧固执的坚守着自己恕瑞玛正统的身份——哪怕手下的主力是拉阔尔人,哪怕神祇的光辉已经凌驾在了皇帝之上,他依旧认为自己是在曲线救国,在他的眼中,背叛者可并不是自己,而是背弃了当初诺言的阿兹尔。
而在阿兹尔的眼里,自己作为恕瑞玛最为正统的皇帝,如今既然复生,那自然应该重掌大权,之前的暗裔大战、飞升者陨落,那都是没有皇帝领导之下的混乱,现在既然自己已经复苏,那权柄自然也要交回来,无论飞升者还是暗裔;无论独立城邦还是殖民地,都应听从自己的调遣。
到了内瑟斯这,大学士想的就有点多了,他一方面担心成为飞升者之后,永生的阿兹尔会堕入骄傲的陷阱,另一方面又不可能坐视叛徒高举恕瑞玛大旗,于是他干脆去寻找阿兹尔的后裔,看看这些皇帝血脉里,有没有还算靠谱的——然后扶植他/她登基,说服阿兹尔去做飞升武帝。
然而,对于暗裔们来说,事情就又不一样了,虚空的感染毁灭了他们的荣光,但也解除了他们忠诚的枷锁,当暗裔不再需要效忠帝国、而帝国又经历灾厄重生之后,残存在符文之地的暗裔们,自然需要去思考未来的道路,他们不会再次俯首听命,但同样也厌倦了无休无尽的暗裔战争。
以上种种心思,尚且是真正能和恕瑞玛皇位扯上关系的人。
如果大而化之,那包括了皮尔特沃夫、祖安在内,甚至囊括了以绪塔尔的区域,都可以算作恕瑞玛帝国的一部分,而这些部分自然不愿意随着一声令下重归帝国荣光,所以他们的态度也多种多样、不一而足。
所谓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正是如此。
在如此复杂的局势下,亚索从古恕瑞玛城出发,反身北上,一路向着乌泽里斯而去,当他们千辛万苦穿越了大塞沙漠、终于抵达了这座昔日的商业重镇时,看见的却是一片狼藉。
泽拉斯为了提升自己手下沙盗的士气,对城内的一些劫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烈阳神教的拉霍拉克也不会庇护那些异教徒和无信者。
于是,还留在乌泽里斯的、还没有皈依烈阳神教的中立商人和诺克萨斯人惨遭屠戮。
昔日繁华的城市几乎被彻底毁灭,虽然城市规模依然巨大、远远看去依旧雄壮,但当亚索等人入城之后,所见却只是一片凋敝。
拉亚斯特和韦鲁斯对此并不在意,毕竟在暗裔战争的时候,各个城市的情况可比这糟多了,现在的乌泽里斯至少还有着表面上的秩序,但暗裔战争的时候,表面秩序也没有。
然而,塔莉垭可不是冷血的暗裔。
面对着空荡荡的街道,塔莉垭的心也仿佛空荡荡的——她寻找了很久,最后却得知和自己熟悉的那个情报商人因为“没有缴纳什一税”而被吊死在了神庙那边。
至于为什么没有缴纳……那是因为之前斯维因守城的时候,没收了所有烈阳教派的物资,所以整个城市里,不管有没有缴纳过,在破城之后都要重来一遍。
战争隔绝内外的情况下,情报贩子哪里还有进项?这些行走在灰色边缘的人本来就没有太多人在意,所以兵灾一过,他最先倒霉,哪怕承诺本月一定补齐,那些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沙盗也没有给他机会……
塔莉垭人都傻了。
辛辛苦苦挖掘水渠、建立聚居地的塔莉垭想要扩展自己的情报网可很不容易,虽然这个情报贩子价格很黑,但他允许塔莉垭赊账,偶尔还主动一点大塞沙漠里沙盗活动的消息,这份情塔莉垭是承了的。
谁能想到,仅仅是数月不见,他就因为莫须有的税负,孤苦伶仃的挂在了神殿呢?
这是神殿么?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