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芮尔来说,乌泽里斯的种种情况看起来都让她本能的感觉不对劲。
在学生之中,芮尔属于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她出生于诺克萨斯,后来在带队逃亡的时候,走过了瓦罗兰公国的很多大小城邦——在这个过程之中,她见识到了很多种类不同的文明。
作为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人角力的舞台,瓦罗兰公国的国家一个个都有着自己独特的立场和风俗,在这里徘徊很久的芮尔在去福光岛之前,就已经有了过人的见识。
但哪怕对于见多识广的芮尔来说,乌泽里斯的情况还是只能用诡异来形容,她独自一人在这座城市的街道里徘徊了很久,才终于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似乎这座城市的物质水平实在太过糟糕了点。
没有多少商铺,也没有多少购买者,但从神庙的募捐来看,大家还算挺有钱的……
将这些结合在一起看的话,芮尔莫名的有些头皮发麻,她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的尾巴,但暂时还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不过,这层窗户纸终究也没有支持多久。
当队伍里的几个学生带着好奇心参与了烈阳教派的宗教仪式,并且在感觉布道讲述的很有道理,打算少食少动、平心静气的时候,芮尔终于弄清了这份不安的来源究竟是什么。
进步值得提倡,什么时候需要整个城市都搞大家一起过苦日子这一套了?
而且,还是因为宗教而主动拥抱清贫的生活,这不是在搞事情么?
察觉到不对劲的芮尔还真的了解了一点关于烈阳教派的教义——然后她就发现,烈阳教派的教义表面上很好,都是叫人堂堂正正、叫人守规矩,仿佛这就是一个单纯的、光明正大的教团。
但如果仔细研究这些教条背后的内容,你就会发现,这份正面的鼓舞从一开始就包藏祸心——将内容正确的教条当作唯一的真理而奉行,尽可能的夸大其作用,从而将烈阳教派包装为最伟大的教育,这本身就是一种洗脑。
“正确”的东西有很多,但如果过分强调某一点,那可就不再正确了。
通过这种手段,烈阳教派的统治很快延伸为了一文一武两个方面。
“文”就是思想上的不断滑坡,从大家要守规矩,变成秩序才是最重要,到任何反抗秩序的行为都是错误的。
按照这种思路,如果你对现在的生活有所不满,那你应该做的就是克服自己的不满,然后降低自己的期待,否则只要有任何出格的行为,那都是对秩序的破坏——考虑到人性之中天然的贪婪,要对抗这种贪婪,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贪无可贪。
只要我们不发展生产力,大家都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那就不会有什么争斗,自然也不会有讨厌的秩序破坏者了。
“武”则是对异教徒的极端排斥,既然我代表着秩序,只要你不皈依我们,那就是不愿遵守秩序的混蛋,这种混蛋人人得而诛之!
对付这种异教徒,拉霍拉克战士手里的长矛可不是好说话的。
以武力为基础,通过话语权上偷换概念式的垄断,烈阳教派很成功的做好了洗脑的工作。
对刚刚经历了兵灾的乌泽里斯人来说,他们的痛苦直接来自于沙盗,反而是这些拉霍拉克战士和祭司恢复了秩序,亲身经历让他们意识到了没有秩序的可怕,虽然他们最开始也对烈阳教派抱有敌意,但因为乌泽里斯本来就有教派活动的缘故,他们很快就被洗脑成功,整个乌泽里斯迅速沦为了烈阳教派的大本营。
当然,这还不算完。
并非没有人感觉到了不对劲。
但就算有人发现了问题,烈阳教派还有着甄选天才的传统作为保底。
如果你真的思维敏捷、天赋过人,那就会收到教派的邀请,去承载着无数的荣耀、攀登巨神峰。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