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抗苦活,吃的是馊臭黑面包,勉勉强强被维持在不饿死的水平上。"
果然如此。崔斯坦从一开始就注意到哈孔手腕上有一处不自然的伤痕,那可能是常年累月积聚下来的损伤,就连他身上漆黑的狮子毛都无法简单覆盖住,偶尔还是会露出些许痕迹。那损伤应该是奴隶们戴着的手铐,与不断运动着的手腕之间,长时间产生的磨损。
"那段日子真是艰苦。"哈孔继续说道"
努力工作,遭受毒打;稍微偷懒,遭受毒打;
生病烧,遭受毒打;劳累倒下,遭受毒打。
不管在何种场合,矿坑的监工们都能找出理由毒打奴隶。
不管是哪个日子,那些坏脾气的暴徒都想找谁出气泄。
啊,那该死的鞭子。落在我身上如同火焰灼烧。
啊,那该死的煤渣。在原本的伤痛上加油添醋。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被毒打虐待,被榨干掏空,在饥饿与伤痛之中挣扎;
满身伤口,留着血水,已求救无门,只等着一死,却等到那位大人的驾临。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在漆黑的矿坑之中,现浑身煤灰,连伤口上的血与脓都被煤炭包裹的我。
但他温柔地抱起那浑身脏污、奄奄一息的脏小孩,并低声对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
你永不知道那时候获救的我,到底有多感动。
尽管泪腺已干涸,声音已枯竭,就连感谢他的话都无法说出。
我依然,想用尽余生的一切,去报答我的养父。
你知道吗?身份尊贵的他,明明不需亲力亲为,却坐在我的病床前,小心翼翼地帮我涂上伤药。
你知道吗?家财万贯的他,明明那样日理万机,却总要抽出点时间,回来探望长时间卧病的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对我的关怀从未停止过。
直到虚弱不堪的我能再次站起为止,他都一直在。
他从未开口向我索求过什么,他说我什么都不用做,想要离去的时候可以自行离去。
但我却看到了他的所有痛苦,他花一生去追寻死亡,却被困在永劫不服的轮回之中。
那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的使命,为了他而必须去做的。我打从心底想要帮他达成愿望。
因为他是我无可替代的家人,哪怕是为他献上性命,我都会义无反顾地去忠实执行。
这份觉悟,你有吗,冰岛王国的崔斯坦王子?
这份觉悟,你们真有吗,人鱼王国的人鱼们?"
黑狮子哈孔气势汹汹地,一边说一边从浴池中走出,并朝崔斯坦靠近。当他说完那一段话以后,他靠得已经足够危险地近了。全身一丝不挂的哈孔,就那样大胆地,蹲跪在崔斯坦面前,与鱼人王子面对面地对瞪着,他的脸距离崔斯坦不足五英寸。
"所以你想说明什么?"崔斯坦被盯得极其不自在,出于自卫本能他几乎要动手杀哈孔了,理智却把他从杀人冲动的危险边沿上拉了回来。
"我想说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哈孔冷笑着说,他那酒红色的双眼仿佛在放射出一种致命而诱人的凶光"不要惹我们。你们冰岛王国固然国力雄厚,精兵强将辈出,但你们缺乏信仰。"
"信、信仰?"
"那种为了自己的主子,每一名手下都敢于主动赴死的信仰。"黑狮子接着说"你们没有,我们却有。我们的组织,规模虽然比整个冰岛王国小得多,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但我们组织中每一名成员都对我的养父忠心耿耿,能为他献上自己的一切。我们的组织就是一个大家庭,每一位家庭成员都对那位大人有着深沉的爱。我一直认为,这世上唯有爱是最强大的力量。因此你们永远,永远都不会想和我们这样的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