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特就像被戳中了死穴般，眼眶开始湿润。当然他把头别过去了，假装看风景，让米契没法看到他的正脸。a1ta

＂虽然这样说有点自私，但能再见到穆特哥哥，我其实很高兴的。＂鼠人少年又说＂我还担心你走了一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整个晶界又会变成只有我一个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我彻底疯掉为止。＂a1ta

穆特保持沉默。本来有千头万绪的他，本来感觉到无依无靠的他，听到米契的抱怨时，不禁觉得自己其实还是很幸福的。他比米契幸福一百倍，至少他有地方可去，有朋友可以依靠。如果落得像米契这样的境地，被终生困在这个空无一人的晶界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是真正的地狱吧。a1ta

＂喂＂鼠人少年低声问＂你真的是个真实的人吗？你真实存在过，存在着，并且就在我眼前吗？你真的不是我太寂寞了，疯了，由我脑子想象出来的幻像吗？＂a1ta

＂我是真的就和你是真的一样。＂穆特答道。a1ta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鼠人少年又问。a1ta

＂喂喂＂考虑到现在自己一丝不挂地在泡澡，穆特有点不好意思。a1ta

＂我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啦，只是抱一下而已。＂米契红着脸低声说＂我知道这样说可能很怪。但我想感受你的体温。我想听见你的心跳。我想知道你是个真正的人。＂a1ta

＂必须这样，你才会安心吗？＂a1ta

＂不可以吗？＂小白鼠低哼道＂就当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一点奖赏，不行吗？＂a1ta

穆特没有回答。a1ta

＂不可以让我偶尔任性一下吗？＂米契追问。a1ta

＂好吧。＂穆特的态度渐渐软化了。只是抱一下的话应该没关系吧。a1ta

他其实也很孤独。一直在仰慕着的人已经不在了。他喜欢的人并不喜欢他。a1ta

不管怎么努力去讨好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对他是如此之冷漠，如此之不领情，除了绝望和逃避之外，他又能做什么？a1ta

米契从一侧抱住穆特，甚至把头贴在猫人少年的胸口上。a1ta

有种很温暖的感觉。就像是抱着自己的弟弟那样。除此之外穆特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妥直到米契抱得越来越近，双手箍住穆特的胸，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a1ta

＂喂喂要窒息了。＂猫人少年低声抱怨道。a1ta

＂抱歉。再一下下就好＂米契把脸和头都埋在穆特毛茸茸的胸口里，低声说。似乎在哭。a1ta

＂你果然是真的。＂他说＂我果然没疯掉对吧？＂a1ta

＂嗯。＂穆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好。天知道。也许他真的就是个幻觉，也许米契才是他的幻觉，也许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幻觉，半梦半醒，浑浑噩噩就过去了一生。什么才算是梦，什么又算是现实，逐渐已经分不清楚了。a1ta

＂你最后还是会走的，对吧？＂米契低声问＂晶界只是你暂时逃避的地方，你还是要回去，属于你的世界里？＂a1ta

＂嗯。＂穆特又一声低哼，虽然这样说好像有点对不起米契。a1ta

＂晶界的主人似乎不会让我离开，所以我就不求你带我走了。＂米契叹道＂但你就不能多留在这里一会儿吗？哪怕多留一个循环也好。我会乖的。我会好好待你的。你想做什么我都满足你，我只要你留在这里就好＂a1ta

＂别任性＂a1ta

＂所以，你有更好的理由需要回到现实里去？＂米契一针见血地问。a1ta

并没有，不然也不会逃避到晶界里来了。在现实之中没有爱着穆特的人，也没有他可以再去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