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峰的某个院落里,一个少女坐在房中,执笔写着什么。
“陆师姐清晨会去练剑,半个时辰后会喝一碗果酿。
然后一直到中午,剑锋不停。
她下午开始修炼,有时一坐就是数日,当其修为有所精益之时,会去林中温泉洗个澡,放松一下。”
写到这里,少女顿了顿,她的脸上闪过一抹羞红。
在沉寂了片刻后,少女压下了心中起伏的思绪,她执笔继续写道:
“陆师姐夜晚会去望月台静坐,月圆之时她会欣喜而笑。
有时心绪来潮之时,她会拔出手里的琅邪,在望月台舞剑。”
写到这里之时,少女再次顿住,她一边低声自语,一边再次落笔:
“那晚的陆师姐很美,她垂落的长发随风舞动,鬓角那有些散乱的发丝拂过她白净的脸庞,浅色的月光落在她的衣裙上。
当夜风拂过之时,她似云中之仙。
不知何时,剑舞已经停止,陆师姐会站在悬崖峭壁之间,山风渐渐大了,她的衣裙染上了山里的尘土,可她毫不在意。
她若进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她若退一步,就是微光拂柳。
悬崖边,月光下,执剑女子孤单伫立。”
写到这里,少女忽然将纸张揉碎。
那一天晚上,陆师姐低头看到了攀附在悬崖上偷窥的她。
陆师姐面无表情的飞身而下,然后伸手抱起了她。
“想要看就看吧,终归不是什么新奇的事,不过是寻常的舞剑修炼而已。”
那天晚上林羽一言不发的走了,回到房间的她坐在床上,一夜未眠。
那是一个单纯的女人,比冬时的初雪还要单纯,林羽不想伤害她。
可是如果放弃陆雪琪这条路线,那她的父母,草庙村的村民,不知何时才有复活的机会。
林羽轻轻磨砂着脖颈上的玉珠,午夜梦回之时,她似乎能听到玉珠中那些冤魂的咆哮。
他们好像都在咒骂她,骂她不孝,骂她无情。
林羽看着那颗刻着天道的玉珠,握紧了拳头:“她还不一定看的上我呢。
就算真的看上了,待我恢复男儿之身,不负她便是了。”
那一天晚上,林羽找了许多许多的理由,第二天晨曦升起之时,她踏入了陆雪琪练剑的林中。
“陆师姐,我可以跟着你一起练吗?”林羽眯眼微笑,手里抱着一坛果酿。
陆雪琪回首,她长剑舞动,剑锋擦着林羽的脸颊,削去了她耳边的一缕发丝。
发丝落地,抱着果酿的少女依然在笑。
“可。”看着巍然不动的少女,陆雪琪点头同意。
朝阳之下,长剑反射着阳光,一重又一重的剑影被刻在泪竹之上。
半个时辰后,白裙招展的陆雪琪依然一尘不染。
蜕变以后,失去了大部分修为的林羽一脸的汗水。
两人坐在地上,各自喝了一碗果酿。
当林羽脸上的汗水干涸之时,一粒粒细小的盐粒沾在了她的脸上,活像一只小花猫。
“噗。”一直面无表情的陆雪琪笑出了声,她从怀中拿出丝帕,然后伸手凝聚了竹叶上的晨露将丝帕淋湿。
带着果香的丝帕拂过林羽的脸颊,柔软的指尖隔着丝帕与她的肌肤相触。
“怎么了?”
“没什么。”
陆雪琪起身,她再次拔出了林羽的长剑,用剑尖指着林羽说道:“你刚刚练的不对,起来,我教你。”
林羽接过长剑,一只素白的手抓住了她握剑的手,两道身影在竹林中重合,舞动的剑光只剩下了一道。
那有些阳刚的剑法,被白裙女子执拗的矫正,舞剑的少女似乎有些不满,想要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