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娃子也是平生第一回感受到这么多人对自己的喜爱,被孟氏牵着临出于家院子的时候都是一步三回头的舍不得。
想起来回到家虽然能见到娘,但是这些哥哥们就都见不到了,又没有人带他玩了,就忍不住要掉眼泪。
但他同样很想娘的呀,他努努力把眼泪收回去。
可等抱膝坐在扁担一头的箩筐里,跟着孟氏的步子一摇一摇地看着这些天越加熟悉的山头和小院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时候,还是鼻酸得紧。
“阿婆——”
“嗯。”
“阿婆,阿婆屋里好。”
“……嗯。”
“阿婆好,夏夏姨姨好,阿元哥哥好,豆子哥哥好,贵宝哥哥好,二毛哥哥好……”
“喜娃子,好。”
“阿婆——”
“下会,空,酒,接你。”
“嗯,还接娘一块,我跟娘一块住阿婆屋里。”
“嗯。”
忽地小团体里少了一个对什么都好奇,对谁都是一脸崇拜的小人,几个孩子都有些不适应。
好在冯时夏没太严格要求他们,在两个大的练了一会儿毛笔字先回家后,她忙着做明天出摊的蛋糕,就放任他们自由活动了。
几个孩子一番商量,好久都没放飞纸了,让冯时夏帮着取了,又带上跳绳,呼啦啦结伴出去了。
冯时夏看着小家伙时不时大声参与两句讨论的背影很是欣慰,这孩子在同龄人中越来越放得开,再没有初见时的孤独落寞,以后就是她离开了也能放心。
小胖墩和小黑仔几个本性都不差,现在跟小家伙玩得好,以后应该也会跟他继续做朋友的。
“肚仔”那更是撕都撕不开的,还有小女孩这个大姐姐顾着,她真的能放心了。
只是见几人又是往村里去的,想着前头好些回他们跟其他小孩有闹过些矛盾,她猜测等会儿拿回来的风筝完整的可能性不大,为此,除了蛋糕和奶茶,她早就备上糨糊等着了。
俩狗被她留在了院子里,趁着得空的时候又给四小只篦了回毛发,捉了不少小虫。
她倒是想偷懒,可不捉不行,一来对它们自身健康不好,二来,几个小的都特别喜欢直接搂抱,到时给人被传上了更麻烦。
她琢磨着要是这里有体外驱虫药就好了,这样就不用每带它们上一回山就必须打理一回。
大狗还好,羊毛厚实又卷曲,从头梳到尾来一遍可费劲。
小蠢狗就更不用说了,黑成那样,身上藏再多她眼瞅瞎了都发现不了,只得老老实实一篦子一篦子把丁点不漏地去捉。
不过,这小东西的皮毛越发顺滑黑亮了,就跟天天做了护理特意保养了似的。
哼,这货装样子欺负“大胆”的时候倒有那么两分威猛的气势出来了,但这时被她举在半空对视,无辜的小眼神俨然就是一个憨憨。
这就是个欺软怕硬、外强中干的。
“嘤嘤嘤——”
哦哟,瞧瞧这声,还当自己是刚来的那只走路都跟小鸭子似的一摆一摔的小奶狗呢?
可惜这招对她无用了。
她想起早上这货在山里见什么都要入嘴的样子,决定什么时候该给两狗做一下拒食训练了。
这里暂时是没见着卖狗肉的,但谁知道呢?
狗在这儿的地位还不高,大多人家养狗应该只是为了看家护院。
能给片屋檐不让淋到,给口吃的不让饿死就不错了,其他的,根本就没那个心思管。
就算像屠户小哥的大黄这样待遇比较好的,大多时候都还是放养的,平时不太管它溜达去哪,也不管它在外头吃了什么。
这其实还是很危险的,毕竟在肉都没法自由的时候,肯定少不了人懒嘴馋真偷鸡摸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