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架按老人的意思是邻近几个坑的捆一块就成,她本来打算相邻两行相对靠一块搭成一体的屋顶形,后来觉着这边地里点的不多,坑位也没有多规整,干脆就按老人的想法来执行了。
这样还省不少条棍。
本来冯时夏还想着自己动手把尺高的瓜豆苗藤须往爬架上缠的,结果被老人拍开了手。
老人的意思是不用管,等它们再长长,到时自个儿就能寻着地往上爬了,不用人动手。
实在没缠上的,再来弄。
冯时夏琢磨着也对,就现在这么点长度,说不好还会把藤苗给折腾断掉。
“诶,松桂家的,我记得上头是于家的地吧?这会儿怎的有人的样子?”
“是么?于家的地?于家的地有人怎么了?”
“不是,我说的是于大家俩小子。那大的不是在外头做学徒吗?这会儿地里哪来的人?”
“那兴许是于二家帮着来做了呗,好歹是自家侄子。”
“于二家的有这份心就不会这么早把没成亲的侄儿分出去了。反正我是不信的。那小的才几岁?独一个小人儿在屋头,热乎饭都不知吃不吃得上,怪道说这隔了一层的就是不如同胞兄弟。”
“话也不能这么说,不是说是那小的自个儿闹着要出来住的吗?虽然没成亲,大的早就到年纪了不是?他婶子能给他找个学徒活计,还算不错了,分出来也算不上多苛待。”
“你当她是为哪个?她家儿子才几岁?学徒活计再惦记也只有留给大侄子啊,还能得份好。要是她自个儿子再长个四五岁,你看她给谁。”
“嗐,咱这些个外人想那多干啥?我倒是瞧见过于大家那小的两回,能蹦能跳的,衣裳打扮也爽利,人看起来也没吃啥苦。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不一定合一处就好。”
“那倒也是。一大家子搅合在一块,牙还有碰着舌头的时候。就是那娃子也忒小了些,再怎么都不如有大人在身边吧?”
“我听说李家有在帮着照看的,现今地里那估计就是吴嫂子他们吧。”
“诶,你说,那李家是什么想法?莫不是看上了于大家的大小子?”
“不会吧?金花怕是小个好几岁呢。”
“那怕啥?小几岁算啥,年纪到了就成。咋滴,你想给自家小子说?”
“这个……”
“那姑娘我看着还算老实勤快,人长得也不赖,就是家底薄了点,在这边又没个亲故的。也难怪李家想着于家,怕是打量一般人家瞧不上他们这外来户呢。”
“可别这么说,那于大家的小子还不是有的是人想结亲?自于二家的放出话来后,怕是门槛都要踩破了。”
“那怎么一样?人读过两年书能认字,如今又是学徒,眼见着出来就比地里刨食的强。而且好歹人原来有几分家底,破船还有三千钉,能差得了?现今又是独门独院的,说句不好听的,嫁过来就能过自己的小日子,还不用守婆母的规矩。对岳家来说,这样的女婿更是半个儿了。哪能不吃香?李家一个女怎么比得?我看呐,他们想于家也是妄想。于家能挑的可多了去了。”
“所以说,如今照顾着那小的些,之后就是看这面子,于家恐怕也会多考虑几分吧。”
“啧,且瞧着吧。”
扎好所有的爬架后,冯时夏和孟氏从头到尾一块块清着再锄了一遍草。
早点的花生在根部已经有打起小黄花的了,这让冯时夏又纳罕了好一阵子。
她虽然对农作物不是特别熟悉,甚至连土豆植株是什么样的都不认识,但好歹花生是结在地下的这种常识她还是清楚的。
只是,它开的花难道不应该在顶上吗?为什么在下面呢?
简直太神奇了。
孟氏边看着用格外稀奇的眼光瞧着花生底端的冯时夏,边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