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她挺嫌弃骡车的颠簸和龟速,这隔了一段时间重新步行,那滋味简直比头回走这条路时还难受。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别看这两者之间差距并没有多大,她此时却不知多想身边停下一辆能捎带她一程的车。
越往后走,她的肩背就越痛、越沉,仿佛再不能直起腰杆多撑一步。
之前还觉着没什么可怕的,自己一定能行,却没料到习惯是个这么可怕的东西。
甚至她动过干脆就在路上歇到傍晚赶车大爷的车来了再走的念头。
可这终究不现实,她必须在小家伙家人回家前把东西搬好,没那么多时间,等不起。
而且,独自一人在这条并不那么安全的土路长时间停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于是,她咬紧牙关多撑了一步,又一步。
实在累了就停下来看两眼早就不新鲜的风景,等缓过劲来,又开始揉胳膊踢腿,一个人在路边像傻子一样做做伸展运动,或蹦跳着活动活动解乏。
就这么提心吊胆、走走停停的,中间还找了个阴凉地铺开油纸,吃了顿还挺有仪式感的午饭,最后比平时坐车起码多用了两倍的时间才到达后山的山脚。
她本来还幻想着两个孩子眼巴巴地等在路口张望,然后一见到她的出现就惊喜地扑过来,她再适时地拿出自己给买的新玩具……
多么温馨温暖的场景啊!
然而等她辛苦怕上坡,又转过好几道弯,终于看到他们平时启程的路口时,那边却是空荡荡的,连只鸟影子都没有。
两个小没良心的,这才多久,就对她这般冷淡了。
知道家长要回来了,她就可有可无了是吧?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冯时夏莫名的委屈情绪一上来,竟有些鼻酸。
却浑然不记得当初明明是她自己让孩子们不要到后山来等她的,说太不安全。
她更不知道的是,于元和小豆子不是没来过。
这俩孩子中午特意多煮了冯时夏的粥,就盼着她能早些回来。
可粥都熟了,卷子也热好了,冯时夏却还没个人影。
俩人一商量就来了后山,可惜等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人,小豆子就劝于元先回家了。
等俩人吃了饭,洗好碗,又把给冯时夏留的饭菜弄到灶头热上就又跑过来瞧了一回。
结果,依旧没等到。
小豆子说夏夏可能又要快天黑才能回来。
于元虽然失望,但也知道冯时夏一定是东西还没卖完,必须再多在城里呆久一点。
这是没办法的事。
而他也不能一直等在这里,因为夏夏还交代了让他帮忙做别的事情的。
他得听夏夏的话。
冯时夏这头因为新人旧人伤感的时候,县城里一顿午饭的功夫又传开了有关哑娘子的新鲜事。
有人说,哑娘子做的零嘴好吃到外地人个个都知道啦,还专门赶来渔阳找哑娘子买吃食呢。
有人说,哑娘子家的零嘴带福气,老人吃了能高寿,小娃儿吃了聪明孝顺。这次人家里做百岁双寿要大办流水席,路过百味轩,看都不带看一眼的,直接便到哑娘子那里把连着几个集的东西全包了,连糕都算进去的全部。哑娘子明儿还得专门来给他送一回。
有人说,买东西的那男子家里是当地的首富,一点儿都不差钱,且跟哑娘子似乎还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渊源。俩人背着大家说了好久的私密话,没人知道他们说了啥。就见俩人最后都笑得极开心。
有人说,那人八成是打听到哑娘子的手艺好,才故意买了那么多东西回去。他们家肯定本来也是做这行的,这次来就是想琢磨哑娘子的方子,好以后在他们当地也卖同样的东西。最大的可能就是专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