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娘子,今儿咋又出摊了啊?你昨儿不是来过吗?”
“你这人真是,人买卖做得好,不是高兴哪天出摊就哪天出摊啊?白放着银钱不挣。若是我有这手艺和本事,指定天天都来,就是辛苦些也没啥的。”
“别想了,没用,不可能的事想那么多干啥?还是想想啥时候能攒上些银钱上哑娘子摊上称半斤糕吧。”
“你说这话呢,一两百文的哪家真就拿不出来呢,只是舍不得花在这上头罢了。”
“唉,别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大家伙就别羡慕哑娘子了,好好过自个儿的日子吧。人原先又聋又哑的学得这本事,也不知吃过多少苦头的。都是一样的。”
“诶?不是说哑娘子在她婆家过得极不好么?今儿怎的她婆婆倒一块来了,还帮着挑起了箩筐?”
“哪个?哪个啊??哪个是她婆婆?我来看看那吃现成的一家子长啥样儿?”
“喏,不就哑娘子后头那个啰,跟哑娘子一个打扮的,遮着嘴呢。县城里这么讲究的也就她家了。”
“那是她婆婆?我倒觉着可能是她亲娘嘞。你要是有这么个婆婆,还能跟她捯饬一个打扮,跟她走得亲近?”
“亲娘?不是吧?看那面相就是婆婆。”
“我赌是亲娘。”
“赌你一把菜?”
“还是算了,不管是婆婆还是亲娘,反正哑娘子做买卖挣的钱又不能分给我。”
“……”
“不过,真要是她婆婆,今儿她俩娃子又没跟来,怎么着那担子都不能落到婆婆身上吧?早有这份心,就不会这俩月让哑娘子一个人牵一串又背一串地往县城里钻了。”
“摸不清。可真奇怪。”
……
你们这样在背后明目张胆地交头接耳、嘀嘀咕咕才奇怪吧?
从进了县城就竖高了耳朵的孟氏既震惊又无语。
怎么自己这面相就一定是恶婆婆了?
她如果有儿媳妇,不敢说大话自己肯定会待对方像亲闺女,但只要人不是个无理搅三分或油罐翻了都不扶的,她就能好生跟人相处。
世上本就没有样样好的人,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别人看不过眼的地方。
一家人想要和和美美的,那就得靠磨合,最重要的是在一些日常小事上相互多理解和适当退让。
不过,女娃在县城似乎真比她想的要有名气,可能还正是因为“不能说话”,才被众人传称“哑娘子”。
只是这娃子应当有意隐瞒了身份,连阿元和豆子不是她生的都没跟人多解释,按道理更不可能跟别人细说“家事”。
怎么大家就这么认定她摊上个恶婆婆且被欺负了呢?
要知道一般家里,做人儿媳的基本都是娃要带,活也不能丢开手。
说来说去,还是这些人对这娃子印象不差,所以才下意识地更维护了。
然而,攒钱买半斤糕?一两百文拿得出?
这意思是说女娃的糕卖得贵么?
可就是贵些,何至于就要得一两百文了?
县城里的人说话就是爱夸大,一两百文都够在吃食铺子里头称上两三斤上等糕了。
女娃摆摊卖的自然还要便宜不少的。
孟氏跟在后头不声不响地琢磨着,前头的冯时夏却早就习惯了一路过来路人的热情招呼和叽叽喳喳。
人家扯开了嗓子喊她,她就扭头笑笑或点头回应一下,自顾自跟人聊她八卦的,她就当作没听到了。
反正她本来就耳朵不好。
背着担着东西还得顾着娃,她向来时间紧,只想拔开了腿赶紧到摊位上才是。
可没那个闲工夫去声明或辟谣些什么。
谣言是辟不完的,解释完这出,过不了几个小时,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