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饭煮好了?”
一青黑布衣的老太缓步进了院子,微弓的背让她显得比迎出来的大孙女都高不了多少。
“奶,煮上了,拌了五个红薯。”丹凤眼的女孩端着要洗的青菜走出灶房,跟进院的老太回话,“奶,贵宝刚磕破了一个鸡蛋,说让您给他摊了吃。”
“贵宝回了?人呢?”老太四处张望着。
“回来了一小会又跑出去了。”江小凤正想要不要说那篮子鸡蛋的事,可转念,贵宝都说奶知道,她干脆还是不挑出来让小慈说嘴了。
“这孩子,就在家呆了一天全乎的,这几天更是不见人影了。奇了怪了,我在村里转了几圈也没碰上他。二毛那小子不知带着咱贵宝瞎捣鼓啥去了。你说,我特意转了树东院子那边,也没瞧上人。”老人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着往屋子里去了。
贵宝要摊鸡蛋吃,干脆给猫娃也煮一个吧,免得那母女成天的拿这些当话头,还总躲懒。又不是不能动,都养两年多了,还像油瓶都扶不起似的。她还以为自己跟于家大娘子似的金贵呢?
虽然女娃子是得干活,可明明有一个伯娘在屋里,偏啥事都不沾手,做饭洗衣全都甩小凤头上,她也是看不过眼的。
可她手刚提起那篮子,就感觉坏事了,轻飘飘的。
里头本来攒了快二十个鸡蛋,按这重量怕是没剩几个了。
拿下来一看,果然只有三个鸡蛋了。
老太身形一晃,眼前一黑,赶紧去开橱柜,搬出钱箱发现还锁得好好的,才稍稍稳住心绪。
她还没死呢,这老大家的居然就干出这等事来了,那还得了?!
“老大家的,赶紧给我带着娃子出来!在屋里的都给我叫出来!”
一声吼把灶房门口的小凤都吓得立马站起来了。
屋里正哄着小儿顺便指导女儿做针线的瘦弱女人同样吓了一跳。等明白喊的是谁,便看了又看自己的女儿,惴惴不安地带着人出去了。
到得院子,都不敢看婆婆的脸,使劲用眼色询问女儿又闹出啥事了。
江小慈坚定地摇摇头,正想说话——
“好哇~前两日说的话,你们就当放屁了是吧?现如今把我这老婆子就当个死人了不是?让你们分你们哭着求着说不分,不分你们就给我老实地听我老婆子的。做些个偷偷摸摸的,可当心老头子从坟里跳出来。”
“亏得我还想着猫娃呢,呸!成天净像个痨病鬼似的躲懒,还当大伯娘的呢,要脸不要脸?我当初咋就定了你这个坏水胚子。赶紧的,把东西给我交回来,要少了一个,你们立马给我从这个院子里滚蛋!”
老太冲到女人的面前,跳着脚指骂着,吓得猫娃“哇哇”大哭。
“奶,你丢东西了?”一直有心事的江小凤十分不安地低声问道。
听到这句话,江小慈顿时被拨醒了,忍不住愤愤回道“丢东西了?我们可从来没进过你的屋子,你啥都不弄清楚就骂我娘,骂我家,你真是我奶吗?”
“不是你们还有谁,不就你们成天惦记着我屋子里那点东西?你个丫头片子还厉害起来了,跟谁顶呢?啊?前儿不是气性大么?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啊?别吃我江家的饭啊?我老婆子供你吃供你穿的,就得个这么‘孝顺’的孙女,可造了孽了。”
气头上的老太根本不去想那理,这老大家的就没一个让她气顺的。何况,真是外贼,她那钱箱哪还可能留得好好的?
“一有事就是我们家,你把我当孙女看了吗?你咋不说是小凤姐?咋不说是贵宝?对,贵宝,肯定是贵宝!他那阵回来就提了个篓子进了那屋,后来还提了东西出去的。要丢了东西,那肯定是他拿的。”江小慈边回忆着,想到某种可能,瞳仁都放大了两分。
“贵宝,贵宝,我是偏心贵宝,怎的啦?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