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她熬好了剩下的那点肥油,俩人便一同洗漱,草草收拾完厨房就回卧室了。一个忘了写字,一个忘了记账,俩人几乎是沾床就睡了,催眠曲都用不上。
村东一间屋里兴奋得怎么都睡不着的江澄正点灯奋笔疾书,他决定好了,先把明天的功课赶出来,这样爷爷明天就没有理由阻止自己出去玩了。
反正只要爷爷同意了,他爹娘反对也是没用的。
半夜起来上茅房的江学亭看到自家儿子窗边映照出的黑影,整个人顿时都吓醒了。
揉了半天眼睛,凑近了往缝里看,见里头坐着的真是那个从来就不会主动碰书的儿子,怎么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可这梦这么好,他怎么敢去打破呢?就那么憋着在窗外守了十几分钟才傻乎乎地笑着往茅厕去了。回头晕晕地看向那个剪影一眼,重新躺上床的时候还觉得头重脚轻来着。
甚至翻来覆去在床上时不时发出“呵呵”的笑,这可把轻眠的胡杏巧吓得不行,转头看去,一切又正常了。
她也以为自己是做不好的梦了,闭着眼睛使劲让自己睡着,可在她刚闭眼的那一下,身边的位置又轻了,她感觉到江学亭又起身了?
这人是白日在哪里喝多了酒不成?
但怎的回来那阵没看出什么?大半夜的开始闹这些幺蛾子了?
自觉找到了理由,见人走路还稳当,也没再古里古怪的了,胡杏巧就没管了,殊不知这旁边的被窝差点凉了一宿。
这边睡梦中的冯时夏同样不安稳,她总感觉自己还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可从入睡到起夜再到天光微亮,她都根本没想起来。
“啊——”
“啊——”
“阿越真乖,刷牙从来都不闹。”冯时夏让小孩张大嘴,细细地给他清理换牙的位置和里头新生的两颗小磨牙。
可刷着刷着,小孩瞪大眼睛把牙刷都整个含住了。
?
“蛤~噗~呕唔~”
小孩一连串不适的反应吓了冯时夏一大跳,以为自己刷牙时间过长,让盐水呛到小孩儿的喉咙里了,便赶紧让人弯下来吐。
结果,小孩伸手进嘴里掏啊摸的,最后递给她两根十分眼熟的毛。
嗯?
可不就是牙刷上的么?
蛤?啥玩意?
这牙刷就开始掉毛了吗?不是才用了不到半个月吗?
“假冒伪劣”四个大字瞬间在她脑子里开始蹦迪,但那个年轻木匠看起来属实不像骗子,她怀疑地伸手往自己的牙刷上揪一根。
好么,稍稍用力就拔下来了,看来,真的是不太合格的。
她是不是要庆幸自己只抓的一根,而不是一束?
亏她后边还追加了那么多订单,她顿时有些气愤。
可转念想到对方做的天平秤和木盆都是真材实料、精工细磨的又开始矛盾起来。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
眼前的问题明显是这些刷毛没粘黏牢,别的方面倒是没有的。
所以,这是偷工减料省步骤了?或者用的胶水过期了?
是啊,胶水?
这儿用的胶水是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但从“高中生”家熬糊糊就能知道,一般家庭基本都没有那东西。不然如果有更好更便宜更方便的替代品,大家怎还会拿现在比较稀缺的粮食来做粘接剂?
这里边用的肯定不是糊糊,不然这刷毛肯定也不能挺十多天。她仔细看了看屋里几样木质器物的构件拼接处,没有看到明显的胶水痕迹,也没有用钉子,感觉就是用传统的榫卯结构连接起来的。
这牙刷里肯定用了胶水,但这儿的胶水使用率确实不高,为什么?
要么是效果不好,要么是造价太高,要么是不易得。
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