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依小娘子所言,来人,传我的命令,击溃杨家军的防线之后,只许追杀三里地。”李中易饶有兴味的打量了折赛花一番,随即扭头对一直待命的传令官,装模作样的又下了一次命令,只是这次是公开的罢了。
折从阮将李中易和折赛花的口舌交锋,全都看在了眼里,记在心头。他心想,花儿分明是想故意试探一下李中易的大局观,这李中易也是个妙人,不仅没有当场说破,嗯,反而给了折赛花很大的一个面子。
只是有一点隐忧,李中易既然已经知道了,折赛花当初是打算许给杨家做儿媳妇的事,就怕将来应景的时候,心有会有疙瘩啊?
折赛花注意到,李中易传令的时候,他身旁的传令官一边大声的复述他的命令,一边手拿一支怪笔,快速的在一张小纸上记录下来。
这是什么笔?折赛花目不转睛的盯在传令官手里的那支怪笔之上,她探头看去,传令官手里记录命令的那张纸上所留下的字迹,远比毛笔字要细得多。
折赛花定神细看之下,赫然发现,那个传令官写的字并不多,却有好几个她不认识的缺笔字。
折家虽是武将出身,可是,从折从阮的祖父那一辈开始,折家的家长就高度重视文教的重要性。
折家的子孙,无论男女,从七岁开始启蒙读书,请的先生,无一例外,都是远近闻名的大儒。
正因为家教甚好,所以,别看折赛花今年尚未满十七岁,却可以说是读书破千卷,笔不离手。
折赛花最擅长的簪花小楷,连西北地区最有名的大儒,都赞不绝口。
命令被签押封泥之后,被传令官塞进怀中,上马疾驰而去。
折赛花的一双妙目,微微的转动了几圈,忽然问李中易“李使君,贵属进学时间恐怕不算很长吧?”
折从阮听了这话,心知要糟,他的宝贝孙女,显然是想没事找事,借机会灭一灭李中易的威风,让他不要因为解救了折家的危机,就太过张狂。
没等折从阮打圆场,李中易已经含笑解释说“战场之上,有些字太过繁琐,不利于及时的将作战的军令传递下去,所以,在下不才,略微做了一些改动,只要将领们看得清楚,明白无误,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折从阮发觉折赛花的左手,微微的攥作一团,他心里当即明白,宝贝孙女让李中易堵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憋着火。
“无咎,拓拔彝殷率领的夏州军主力尚在外面,不知应该如何应对?”折从阮担心李中易和折赛花针锋相对的顶上牛,赶忙打着哈哈,岔开了话题。
折赛花没好气的瞟了眼折从阮,她这还没正式发难呢,祖父居然已经偏向了李中易,实在是无趣之极!
李中易冷冷的笑道“就算是天光大亮,西平王拓拔彝殷率领的夏州伏兵,如果不击败左子光他们在后边的牵制力量,也是走不脱的。”
折从阮点点头,他跟着李家军远道行军而来,在一路之上,灵州军哨探的搜索能力,完全超过了他的想象。
李中易仰脸看了看天色,笑着提议说“等战场打扫完毕,趁着天色还没大亮,咱们合兵一处,配合着郭怀他们,协同夹击拓拔彝殷的主力,不知折公意下如何?”
说句心里话,彻底消除西平王拓拔彝殷,对府州折家的致命威胁,乃是折从阮梦寐以求的百年大计。
折从阮二话不说,欣然同意了李中易的提议,他当即果断派人回府州,调动折家的所有兵马,誓要和拓拔家血战到底。
杨信手下的三千余杨家军,被灵州蕃骑的两个千人队,牢牢的牵制在了一处小山包附近,动弹不得!
因为天色未明,又仗着步弓射程比较远的优势,杨家军迫使灵州蕃骑们不敢靠得太近,暂时在小山包上稳住了阵脚。
由于,灵州蕃骑两面夹击来得太过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