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孽畜……”李达和气得浑身直哆嗦,挥舞着手里的粗木棍,把李中昊抽得哭爹叫娘,惨哼不断。
“老太公,不如唤了夫君的义兄来问个究竟?”折赛花毕竟只是老李家平妻的身份,她可担待不起挑拨兄弟阋墙的恶名,索性把王大虎拖出来帮着抵挡一下。
李达和微微一楞,紧接着,重重的一叹,扔了手里的粗木棍,半躺在太师椅上,气得直哼哼。
王大虎和黄景胜是李中易唯二拜过把子的金兰兄弟,李达和原本不欲家丑外扬,现在情势所迫,也只得默许了折赛花的提议。
折赛花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快步走出去,把李三十八叫到一旁,小声吩咐说“派人去请王二叔。”
“喏!”别看李三十八长得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样,他的心却很细,折赛花嘴里的王二叔必是王大虎!
李三十八心里清楚,家主李中易只有两个异姓兄弟,其中,黄景胜年长,王大虎居其次,李中易本人敬陪末座排行老三。
李中易离家远征之前,曾经交待过身边的心腹家将,外事不决可寻黄、王二位兄长。
李中昊出了这么大的事,王大虎早知李老太公必会找他问个究竟,所以一直没有走远,就坐在李家斜对面的茶楼里。
李三十八前脚刚出府,便被王大虎安排守在门前的手下,领到了茶楼上。
得知李老太公果然寻他,王大虎长身而起,整了整衣冠,跟着李三十八离了茶楼,从侧面的角门快步进了李府。
“小侄拜见老太公……”王大虎素知李达和以儒家门徒自居,所以他丝毫不敢马虎了礼数,深揖到地。
李、黄、王结为异姓兄弟的事情,那是在李达和面前过了明路的,所以,李达和客气的摆了摆手,说“贤侄不必如此多礼,唉,家门实在不幸啊……”
这王大虎早在跟着李中易来开封之日起,就一直受命负责暗中布设眼线的任务,举凡茶楼、酒肆、车行及码头,都有人手盯着,消息可谓是异常之灵通。
实际上,身为老家二少主人的李中昊,其平日里的一举一动,皆在王大虎的掌握之中。
这李中昊尽管不是个好东西,而且和李中易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不过,他毕竟是李老太公的亲儿子。
基于血浓于水的常识,哪怕没有李中易的暗中叮嘱,王大虎也会安排人手,死死的盯着李中昊的行踪。
和后世的不株连迥然不同,在这个以家族宗法为核心的时代,李中昊干的坏事,顺理成章的就可以牵连到李中易的身上。
除非,李中昊已经成婚,并且分家出去单过。不然的话,李中昊犯下的罪过,李中易都必须概括承受。
一人得道,鸡犬生天,其实有着深刻的宗族分利内涵,其反面则是一损俱损,株连宗亲!
刚才,王大虎还没进厅门时,便看见李中昊被扒了上衣,血肉模糊的跪伏在李达和的面前。
“哼,自作自受!”王大虎站到一旁后,冷眼瞟过吃了大苦头的李家二郎,眼底里满是不屑,“虎兄犬弟尔!”
“唉,我李家出此孽畜,实在是有辱列祖列宗。”李达和好一阵唉声叹气之后,这才强打着精神,望着王大虎,面色一片惨白,“想必贤侄已经都知道了吧?”
王大虎何等精明,尽管他啥都知道,却依然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李老太公的颜面是必须给的,“不敢欺瞒老太公,小侄不过是偶然救下二郎罢了,因为事仓促,贼人竟然都逃了。”
实际上,那蜀国的细作等人,早就被王大虎擒下,关押在极其隐秘的处所。
虽说骨肉相连,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长子李中易不仅自立了门户,而且无论权势地位都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所以,李达和私下里难免要多替李中昊盘算一些未来。
想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