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的门前,一队巡逻归来的官兵,正列队于拒马阵外,接受严格的入营检查。
入营检查,由军法司主管,检查的项目包括每个人的相貌特征、腰牌、个人口令及随身装备等等。这是左子光总结了保密漏洞之后,向李中易提出的一项特殊军规,其目的是避免有心人混入李家军的军营。
虽然,韩湘兰和叶晓兰都觉得左子光有些小题大做,但李中易却毫不迟疑的在第一时间签发了这道军令,并正式列入条令之中。
李中易按照往日的老习惯,从车上下来后,信步朝列队待检的官兵们走了过去。
为首的都头刚和军法官一起清点过人数,就察觉到背后有人扯他的胳膊,他扭过头顺着好心部下手指的方向,赫然看见了一身裘衣的李中易。
“全体都有,立正,敬礼。”队正倒也没太过惊异,他赶紧并拢双腿,一边狠狠的捶胸敬礼,一边沉声下达军令。
“啪……”一起并腿。
“轰……”一起捶胸。
“禀报乡帅……”队正刚想扯起大嗓门汇报情况,就被李中易提前摆手制止,“王豹,你瞎嚷嚷个啥呀?你们继续,我只是随便走一走看一看。”
李中易走到王豹的跟前,抬手就是一拳,重重的捶在他的胸前,笑眯眯的问他“优抚司的人详细说明了你大兄王虎养崽太多了,都五个儿子,哪里养得活啊,生活异常之拮据。你大兄从蜀国开始就跟着我东征西讨,又为国家缺了条胳膊,我不照顾他照顾谁?”
“啪。”王豹格外用力的并拢脚后跟,大声说,“乡帅,末将是个粗人,不会说话。总之,我们一家四兄弟,生是乡帅的战士,死是乡帅的鬼。”
“你呀你,真没文化,尽胡说。”李中易一边抬手替王豹整理衣甲的领口,一边没好气的数落他,“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什么死啊活的,等回了开封,你要多努把力,争取让你家里烧锅的,多替你生几个大胖小子,多请老子喝几顿满月酒。”
“一定,一定……”李中易满嘴的脏话,倒让王豹觉得格外的亲切,他原本就比较笨的嘴巴,更是不会说话了。
进入冬季的开京郊外,寒风凛冽刺骨,可谓是天寒地冻。一股寒风飘过,原本就是一身貂裘的韩湘兰,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她禁不住小声嘟囔道“这鬼天气真要人命。”
不过,和鬼天气交互映衬的却是,满嘴粗话的李中易,在将士们满是崇敬的目光注视下,收获着大家都是自己人的明确信号。
韩湘兰暗自感叹不已,满嘴痞话的好色男人,不仅硬逼着她主动献出红丸,更将她的肚子也给整大了。
不过,她韩湘兰的男人,虽然霸道得令人牙疼,却是个真正干大事的一代奸雄。
史书上记载得很清楚,讲述的道理也异常之透彻郎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儿怕投错胎!
李中易经常身穿便装出没于军营之中,他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军法司的入营检查工作,军法官们除了最初的敬礼拜见之外,依然守在各自的岗位之上,兢兢业业的履行他们的职责。
规矩,尤其是军规,李中易看得比天还大,比泰山更重。当主帅的重视军法条令,并且以身作则的带头排队等候进营,试问谁敢造次?
夜色渐深,寒风一阵紧似一阵,怀着身孕的韩湘兰渐渐有些吃不消了。
李中易明明听见了韩湘兰的频频跺脚声,却只当没有听见似的,女人只适合在家里或是床上慢慢的疼爱。
众目睽睽之下,他李中易的女人再怎么怕冷,也得陪着三军将士们一起受冻。
韩湘兰身上的紫貂皮裘,李中易也有一件,穿着确实异常暖和。金子南为了赎罪,绞尽脑汁的刮地皮,费尽心机才得了那么几百张紫貂皮而已,托郑氏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