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休哥率领主力抵达之后,不仅没有马上下令进攻,反而当即派出耶律鼎,领着二万精锐皮室军,绕到李家军大营的后边去拦截援军。
然后,休哥命令随他一起来的主力兵马,下马歇息。人吃干肉喝奶酒,马喂草加豆子喝水。
大约一个时辰后,契丹人的主力部队,恢复了精气神,休哥这才下令,将大军分为三部。
除了主攻的正面之外,其余两面各增加了一万兵马,用作徉攻的辅助。
方才,大军歇息的时候,没有望远镜的休哥,催马来到两军阵前,绕着李家军的营地,转了一整圈。
由于,距离相隔大约七百步之遥,休哥看不清楚李中易长啥样。指挥车上的李中易,却连休哥脸上的皱纹,都看得一清二楚。
李中易一向是持重用兵的个性,却不成想,休哥手握十万精锐,竟比李中易还要更加小心谨慎。
这些年,李中易遇见过的党项骑兵、契丹骑兵,都至少要先冲击一轮,试探一下李家军的虚实。
耶律休哥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从从容容的排兵布阵,淡淡定定的将李家军的大营围得水泄不通。
就仿佛李家军已是上了砧板的鱼一般,就等着休哥举起屠刀,慢慢的剐鳞剔刺,再切成生鱼片,蘸着芥末,最后美美的享用一顿大餐。
廖山河也看出耶律休哥的志在必得,他冷冷一笑,说“好大的胃口,也不怕磕掉了门牙?”
李中易摇了摇头说“战略上藐视休哥,战术上却要格外的重视。”
“传我的军令,搭建浮桥的所有木板、船只等物,均须用水浸透,抹上泥土。防火绝无小事,命军法司的人监督施工,胆敢敷衍塞责者,不需来请命了,直接就地正法。”李中易下达了一连串的指令,“从现在开始,执行军人连坐法。一人脱逃,除了就地处决外,全什降级……”
“狭路相逢,勇者胜!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心慈手软,比得就是谁更狠!”李中易恶狠狠的瞟了眼正骑马远去的耶律休哥,“慈不掌兵,一将功成万骨枯,懂么?”
廖山河觑见李中易冷厉的神态,他非但不紧张,反而将略微悬起的那颗心,彻底的放进了肚内。
狠辣,区区二字而已,却又有多少主君真正能够做到?
值此生死存亡之秋,李中易如果是软蛋,廖山河倒真要担心他脖子上那个吃饭的家伙,还能够保存多久?
“哼,李无咎故意竖起各色旗帜,其中必定有诈。”耶律休哥不愧是历史上著名的契丹第一名将,他厉色道,“让抓来的南蛮子们,先去试它一试。”
李中易和廖山河的单筒望远镜中,几乎同时出现了一幕惊人的场景大约五、六千汉人百姓,被契丹人用刀枪逼迫着,一路哭号着,蹒跚着,向李家军的阵营行来。
“快点,该死的南蛮子……”
“桀桀……细皮嫩肉的,何苦去送死呢,不如留下来陪着主子们乐呵乐呵……”
“啪!”伴随着皮鞭狠毒的抽下,一名汉族老人被抽倒了地上,一名契丹人手起刀落,砍下了老人的头颅,“卑贱的南蛮子,都该死!”
旁边的汉人百姓,却是被奴役惯了行尸走肉,大家漠然的偷眼看了看无头的老人,紧接着,慌乱的加快脚步,惟恐比同伴更先死在契丹人的屠刀之下。
哪怕他们明知道,走得越快,距离死亡越近,依然麻木不仁的心怀侥幸也许汉家王师,顾念同胞之情,不至于下死手?
“狗入的。”廖山河气得两眼直冒火,铁榔头一般的大拳,狠狠的砸到指挥车的木栏杆上。
“来人,备马!”李中易缓缓从虎皮交椅上站起身子,随着他的一声吩咐,汗血宝马“血杀”被心腹牙将牵到楼梯口。
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