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赛花左手牵着兴哥儿,右臂抱着铃妞,随在唐蜀衣的身后,钻进早几年前就挖好了的地道。
浓浓的夜色之下,折赛花回眸瞥了眼居住了长达五年之久的李家大宅,心下不由感慨万千。
这座楚国公府,原本只是逍遥县侯的府第,短短的几年时间里,扩建了五六次之多。而这座大宅子的真正主人,李中易也由蜀臣,摇身变为大周首屈一指的强藩。
“唉,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呀。”折赛花感慨过后,刚抬起右脚,就听见贴身大丫环锈绢在身后催促她,“娘子,快点走吧,唐夫人她们已经走远了。”
折赛花的唇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随着李家庶长孙李继易的年齿日长,唐蜀衣的小心思也跟着越来越重了。
身为李家的媳妇儿,折赛花在李家老宅里待了五年多的时间,男娃和女娃也各有一个,老李家的那些事,岂能瞒得过她的眼睛?
归根到底,老李家的事,就算是薛夫人,她说了算的事儿,也就是内宅事务了。至于折老太公,的确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一山不容二虎的大道理,平时日百事不管,倒也逍遥自在,快活得很。
顶门立户的男人,只要一天不下决心立世子,一切皆有可能!
“绣绢,有些人呐,就是太过于心急了呀。”折赛花迈开步子,想往前走,却被绣绢伸手拦住了去路,“娘子,铃妞就交给小婢伺候着吧?”
折赛花微微一笑,说“我小时候啊,忒淘气,哪天不摔个十回八回的?这孩子啊,不能养得太娇贵了,否则的话,他们的大英雄亲爹,看不入眼的。”
绣绢起初微微一楞,紧接着,她听出了折赛花的意有所指,不禁抿唇轻笑出声。
唐夫人一直把李继易当作上天赐予的宝物,整天不许离开身边半步,捧在手心里怕化了,抱在怀里怕摔了。
李继易这都已是七岁的小男子汉了,隔三差五的就要闹一场病,可想而知,身子骨有多弱?
绣绢是从西北折家开始,一直伺候折赛花到开封的心腹大丫环,在折赛花的心目中,她的地位也就仅次于竹娘。
折赛花的心思,折家老太公的想法,绣绢不敢说了如指掌,大致还是心里有数的。
按照绣绢的揣测,折赛花的心思,和折老太公的念想,看似大面上差不多,其实相去何止万里之遥?
折老太公一直念兹在兹的是,怎样光大西北折家的门庭和权势,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环是兴哥儿必须接掌老李家的基业。
至于折赛花的心思,绣绢则摸得更准一些,兴哥儿是她到目前为止的独子,自然必须好好教养。
将来,兴哥儿如果获得了李中易的赏识,能够接掌接业,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兴哥儿的才智不适合老李家下代家主之位,折赛花也是可以理解的,她曾经借用过李中易的一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以绣绢初浅的阅历,她依然看得很明白,老李家蒸蒸日上,而折家正在走下坡路。
雄心勃勃的折老太公,奋斗了一辈子,也只保住了府州的基业而已。折老太公的两个亲生儿子——折德扆和折德愿兄弟俩,虽也算是西北之人杰,可是他们俩和李中易一比,无论是官位还是成就,高下立判!
花娇和蕊娇的心机太深,不被李中易所喜,在宅内的地位,自然不可能高。只是,她们姊妹俩的一应日常供应方面,唐蜀衣倒是没有丝毫的克扣,小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在整座李家大宅里,比花娇和蕊娇更惨的,除了芍药之外,再无别人。
掌家的唐蜀衣,在物资方面同样没有亏待过芍药,这一点还是很不错。只是,宅里的女人们,平日里一直把芍药当作是空气一般,少有人和她交往。
这主要是,薛夫人一直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