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政王驾到!”随着大门前的的一声暴喝,众人纷纷起身下拜,跪满了一地。
李中易领着芍药进门的时候,见大家都跪着迎接,不由皱紧了眉头,淡淡的说,“我这里不兴跪礼,就怕诸位跪久了,将来完全不知道站着的滋味。诸位,都请起吧,许你们以后都免了见官的跪迎之礼!”
“啊……”
“我的老天,这是真的么?”
“哇呀,我没听错吧?”
“什么?执政王允许咱们见官不跪了?”
“呜呜呜……”有人实在太过于激动了,居然当众失了态,大哭出声。
自秦汉以降,商人们的地位,就如同王小二过年一般,一年不如一年,并且每况愈下。
毕竟不,商人们不同于政客和官吏,他们都知道商若想压官,那等于是活腻味了,纯粹想找死。
在场的人,包括黄景胜在内,谁都没有料到,李中易刚进门就宣布了商人见官免跪的惊天之举。一时间,整个屋子里,仿佛炸丸子的油锅一般,立时冒起青烟,滚滚翻腾起来。
王驾至尊之前失态痛哭,按照大周律,那属于大不敬的范畴,后果异常严重。轻则抄家灭门,重则三、五族皆要掉脑袋。
结果,李中易只当没听见似的,迈着四方步,缓缓的越过人群,走到了上首的主座前,稳稳当当的坐下。
李中易虽然免了跪拜之礼,可是,商人们惟恐礼数不周,哪敢轻易就信了?
大家纷纷长揖到地,久久不敢起身,比拜见亲爹娘还要恭敬十倍不止。
李中易也很理解商人们的心情,商人们肯定担心他是先引蛇出洞,将来再秋后算帐。
“呵呵,诸位,都别站着了,坐吧,坐吧。”李中易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坐下说话。
得了李中易的再次吩咐,商人们这才侧着身子坐下,每个人都是半边屁股勉强挨在锦凳上,依旧是礼数甚周,莫敢造次。
历代朝廷都轻视商人,谓之贱商,李中易对商人们前所未有的尊重,有些心思浅的商人,并没有多想,心里只有感激和共鸣。
心思灵活的大商人们,表面上毕恭毕敬,不敢稍有失礼,他们心里却已经琢磨开了。
李中易以前说过一句名言,那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家资颇丰的大商人们都在揣测,莫非是李中易缺钱花了,打算让有钱的商人们竭力捐献?
实际上,参会的商人们,都有被李中易逼捐的心理准备。他们在家里,也都商量好了,为了整个家族不至于倒血霉,该捐的钱,绝对不能舍不得!
段纲落座之后,并没有去看李中易,而是盯在芍药的身上,一直没有挪开视线。
由于和黄景胜的私交甚密,段纲对于李中易的基本情况,比旁人了解的更多。
传说中,李中易是个非常好色的家伙,但是,他今天怎么会只带了中人之姿的芍药前来呢?
今日之前,因为生意的关系,段纲自然认识唐蜀衣,却从未见过芍药。
越是大人物,越不会在公开的场合,做出无意义的举动!
段纲暗自琢磨开了,李中易领着一个非绝色的女子前来,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呢?
还真让段纲猜对了,李中易今天带芍药过来,确实是有意识的安排。
这么多年下来,芍药一直被冷落在老李家的后宅里,看惯了世态炎凉和人情冷暖。
虽然,唐蜀衣不至于为难芍药这个犯过大错,而且极其无宠的贱妾。但是,下边掌权的仆人和婢女们,难免不把芍药当正经的女主人看待。
也正因为如此,李中易决定起用芍药,给她找点事情做,免得她成天伤春悲秋,自怨自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