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林仁肇在宫外求见。”内侍刘三第四回跑来禀报,却换来了中主李璟的训斥,“没看见朕正在作画么?鸹噪个甚?”
刘三心里的苦,简直没法提了,只是,看在林仁肇暗中塞了不少银钱的份上,倒也值得!
和以前相比,林仁肇明显学得乖巧了,否则的话,刘三明知道李璟在作画,安敢前来打扰?
以前,林仁想拜见中主李璟,往往会被内侍们所暗算,一等就是五六个时辰。如今,林仁肇终于学会了给内侍们塞钱的法子。
中主李璟虽然不喜欢林仁肇,可是,他毕竟是有名的仁主,哪怕心里再不悦,对身边服侍的内侍或是宫女,也绝少有动粗的时候。
否则的话,借刘三几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李璟搞文艺创作。
南唐开国太祖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粗人,也正因为如此,他对几个儿子的文化教育抓得甚紧,不仅延请名师教导几个儿子,更是不断的往儿子们的宅子里塞博学鸿儒。
江南的整体环境,一直都是偏向文教和经济,而江北则多猛士。
说白了,江南的教育环境远胜于江北,哪怕再穷的人家,也会让自家的孩子读几年私塾。不仅如此,江南的豪商也远远多于江北。
上下几千年的历史里边,江南尤其是江浙一带,多出名士,而不是武将。
林仁肇突然被中主召回了洪州,然而,林仁肇已经回洪州十余日了,却连中主李璟的面,都么见着,他岂能不急?
可问题是,中主每日皆须作画,这个期间,谁都不许打扰他的才思。
林仁肇屡次来宫门前求见,屡屡吃的是闭门羹,内侍们都知道李璟的臭毛病,除了刘三稍微有些正义感之外,旁人都懒得理会林仁肇。
“大都督,陛下正忙着,暂时不能见您。”刘三看在五百贯钱的份上,又一次跑到宫门前,将李璟的意思转达给了林仁肇。
林仁肇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已经西下,眼看宫门就要落锁了,显然他今天又白来了。
刘三望着林仁肇转身落寞的背影,心下大为不忍,也顾不得忌讳了,轻声道“大都督,这些时日还是在府上静养一些时日吧。”
林仁肇身形猛的一振,他想了很多天,如今终于明白了,中主李璟其实是担心他擅自北伐,这才将他紧急召回洪州。
然而,林仁肇回府没几日,却突然传出中主驾崩的消息。
南唐对大周称臣,在往来的奏章之上,向来以臣子自居。实际上,南唐内部对李璟的称呼,一直是陛下,而非国主,此所谓内外有别也!
皇帝驾崩了,新君即位,林仁肇身为武臣之首,却是很晚才得知消息,由此可见,他不得新君李煜的欢心。
国丧期间,自然不可能动兵,林仁肇跟着重臣们,参加了一整场繁琐的丧礼之后,原本健壮如牛的身子骨,居然给累得病倒了。
大都督累倒了,显然是身体不行,小道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洪州。
没办法,林仁肇只得强撑着病体,勉强上殿参加常参。
守灵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由于中主李璟的陵寝尚未修建完毕,只得暂时停厝于妙灵观。
李煜登位之后的第一份诏书,便加封远在开封的司徒周宗为太师,晋江夏郡王。
这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按照南唐的祖制,异姓功臣不得封王,并且,在南唐向大周称臣之后,其最高的封赏爵位,只应是国公,而不能僭越为王!
封王,只能是大周的天子独享的权力,国主本身不过是个王罢了。
李璟死的时候,李中易恰好率军出征,跋涉于大暴雨的路途之中。
等李中易在镇州安顿下来,李璟的死讯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