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但人未定。林家大宅二进东首的一间院子里灯火彻亮,里边高高低低坐着十几个人。
上首的椅子上坐着的是林颂和林润哥儿俩,下首是十几名林家的掌柜和管事们。在前厅的会议结束之后,林颂和林润并没有回后宅安歇,数十名林家的掌柜和管事当中的十余人也并没有离开林家大宅各自回家安歇,他们被林颂和林润召集到了二进东首的这处庭院之中。
林润正指手画脚的说着话,语气甚是激愤“岂有此理,爹爹和二叔这是怎么了?大管事的职位怎么会轮到林觉来当?将我和二哥置于何地?我林家历来大管事之职没有出过长房嫡系,大哥死了,也该是二哥接任啊,怎会轮到那三房庶子?这里边一定有文章,你们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座上十余名掌柜和管事都是林颂和林润的手下,林颂和林润在生意中各自掌管说数家铺面和船行码头,这些人都是他们手下管事之人,可以说是两人的在家族生意中的心腹之人。
一名黑须老者拱手道“三公子说的很是,这里边怕是有猫腻。在下可不是诋毁三房的林觉公子,但他显然是不能胜任的。家主和二老爷如此精明之人,怎会不知道这一点。怎会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管这么一大摊子的事情。这一定会出乱子的,家主也不知是怎么考虑的。”
“是啊,孟掌柜说的极是,我们也都觉得奇怪。怎么会这样?大管事之职怎也是二公子和三公子中的一位来接任才是,两位公子都在生意上得心应手,家主这么真叫人犯迷糊。接下来,怕是要混乱不堪了。”一名中年掌柜的附和道。
众人随之一片附和之声,都说二公子三公子才是最佳人选,而林觉是绝对不能胜任的。车轱辘话翻来覆去的说个不休。
林润摆手制止他们的喧嚷,皱眉叫道“你们既然都是这么想的,之前为何不在家主问询之时发声反对?现在倒是一个个说的起劲。”
众人翻着白眼不作声了。
“你们说,会不会其中有隐情?家主和二老爷是不是被这林觉抓住了什么把柄,被他威胁了?被逼无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一名管事低声道。
众人尽皆一愣,有人道“很有可能,不然好像解释不通,家主怎地突然就对林觉这么器重了?委以如此重任?”
“嗯,这事儿要好好的调查调查才好。莫要家主被人胁迫,其他人还蒙在鼓里。没准家主正希望有人能查出真相,救他一把呢。”有人脑洞大开,展开了联想。
“都给我闭嘴!”沉默不语的林颂终于忍不住出声喝道“你们这群人,都在想些什么?家主被抓住把柄?家主行正身直,怎会有什么把柄?你们都疯了吧。给个天做胆,林觉也不敢胁迫家主。你们这群人不好好想想对策,却满嘴的跑马车,胡言乱语。”
众人被一顿训斥,忙又闭了嘴。细想想,确实可能性不大。家主那样的人怎会被一个庶子威胁。确实是异想天开了。
“二哥,你是怎么看的,这里边到底是怎么了?你给我们分析分析。”林润沉声道。
“还用分析么?哼。这件事摆明是二叔的主意。二叔回来之后,你们难道没看出来他对林觉很是上心么?这一次家里出了大事,家主现在一定六神无主,爹爹一向又和二叔关系很好,自然是对二叔言听计从了。”林颂冷声道。
座上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插嘴说话。
“二哥,那我就不明白了,二叔跟林觉又没有太多的交往,怎么就要袒护林觉呢?”林润也诧异问道。
“你这脑子,真是猪脑子。二叔当了十年三司副使,想再往上爬却一直爬不上去。去年年底他不是来信给爹爹,爹爹还念给我们听了么?不但爬不上去,还有可能要降职。你说他能不着急么?这次林觉误打误撞立了功,二叔也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