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御道直冲过来,根本没有避让人群的意思。而本来拥挤不堪的百姓们却自觉的纷纷避让,随着骑兵飞驰而过,像是一艘大船划破满是浮萍的水面一般,人群被剖开两半,纷纷朝两侧退避开去。
后方,禁军步兵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分为左右两队,从广场的边缘穿插而过。很快将四周各处街口封锁起来。数队士兵奔至东西布告栏前,大声的呵斥着人群,将拥堵在布告栏前的人群硬生生的挤压出一片空地来,并在布告栏周围布下了方圆十余步的警戒线。在晃眼的兵刃和啪啪作响的皮鞭的威胁之下,没有人敢越雷池半步。
“咚咚咚!”北边三声号炮响过,嘈杂熙攘的广场在一瞬间变得雅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北边御道方向。就连在适才的慌乱中被惊吓的哇哇哭叫的孩童们也都配合的停止了哭叫,瞪着挂着泪珠的眼睛朝着号炮响起处看去。
一队数十人的骑兵队伍缓缓的在人们的视野中出现。前方两匹高头大马上端坐两名身着绯色官袍的官员。他们一个是相貌俊逸的中年人,一个是须发皆白的老者。二人均单手提缰,另一只手上托着黄色的卷轴。坐在马上顾盼自若,器宇轩昂。
不少人都认识他们,学子们更是个个都知道他们是谁。他们便是今年春闱大考的两位主考。一位是当朝执政,副相钱谦益,另一位便是朝中中生代官员中的佼佼者,政事堂兵礼房主事吴春来。他们手中托着的那黄色的卷轴,不消说便是今科的金榜了。
钱谦益和吴春来骑着马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进入广场之中,他们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这万头攒动的场面,知道自己两人此刻是万人瞩目的核心,倒也不免腰板挺得更直,拿腔作势的更厉害。吴春来特意的还摆了摆头,让自己那三缕美髯在风中飞舞的更为飘逸。
下马石旁,两位主考大人缓缓下马。
“钱大人,您先请。”
“吴大人你先请。”
“钱大人你是上官,你先请。”
“此处没有上官,你我皆为主考,吴大人先请。”
两人托着金榜在众目睽睽之下谦让了起来。
“你我一同走便是,再谦让下去,等候发榜的学子怕是要在肚子里骂我们了。哈哈哈。”吴春来大笑道。
“好好好,同请。”钱谦益笑道。
两人迈着方步,穿过骑兵开辟的通道缓步走向右侧的一处布告栏。按照规矩,这里先张榜之后,广场上其余几处便可同时张榜了。其余金榜已经被跟随着的副考们拿着散往各处布告栏前等候。
钱谦益和吴春来走到那处布告栏旁站定,吴春来侧身对钱谦益道“请钱大人说几句。”
钱谦益咳嗽一声道“吴大人说便是,老朽气力不够,嗓音不大,怕他们听不清楚。吴大人代劳便是。”
吴春来也不推辞,笑道“如此,下官便代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