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一般的看着自己。有人发出大笑之声,有人开始恶狠狠的咒骂,有人隔着栅栏朝林觉两人吐吐沫。
一道牢房之中有人往林觉身上砸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林觉侧身躲过,那黑乎乎的东西啪的一声落在林觉脚旁,林觉举着灯笼一照,顿时差点吐出来。那是一只死老鼠,身上爬满了蛆虫。
见林觉受惊,栅栏里传来刺耳的大笑之声,宛如鬼哭狼嚎一般。
“混账东西,皮痒了么?”郑喜怒骂说冲过去,解下腰间皮鞭没头没脑的抽打过去,笑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惨叫声。
郑喜的皮鞭细长,可从栅栏中抽打进去,而且长度可及里边的所有角落,无从可躲。这正是他们自创的一种鞭打工具,无需将犯人拉出来,隔着栅栏便可鞭打。
“不要打了,莫要跟他们计较,一只死老鼠而已。”林觉忙叫道。
郑喜骂骂咧咧的走回来,口中道“这帮家伙都是疯子,进了这里边可由不得他们在外边那么风光,管他们是什么人?不听话便是要教训。”
林觉紧皱眉头不语,快步前行。心中想道这御史台的大狱是专门关押官吏的,条件都是这般的恶劣,可见审刑院那种面对平民百姓的监狱是何等的糟糕了。这里的情形如此恶劣,林伯年如何能忍受?他可是锦衣玉食享受惯了的人。这种环境就算自己怕也难以忍受多久,更何况是那些官员们。难怪人说进了大狱生不如死,天天被关在这样的地方,那还真的不如一死了之。这环境就会让你不想再活下去。怪倒是说御史台大牢中动不动便有人自杀,怕也是这环境使然。
监舍几处区域分天地人三部分,天字号监舍也是重大犯人的关押之处,说白了便是官职高的官员关押的地方。到了天字号号舍区域,林觉稍微觉得宽慰了些,因为正如林觉所想,似林伯年这等品级的官员,朝廷不至于丝毫的不尊重他。这天字号监舍果然都是一个个独立的房舍,看起来条件也好了不少。
郑喜轻车熟路的走到天字第六号牢房之前,看了看门上的字,点头道“就是这里了,林大人,您请自便。我去那边呆着去。不过按照规矩,探监时间最多一炷香时间,到了一炷香时间咱们就得出去,您可莫让小的难做。”
林觉拱手点头道“放心,有劳了。请开门便是。”
郑喜将灯笼递给林觉,伸手掏出出钥匙来打开了门上的锁,手扶腰间刀柄做出防御姿态,伸手轻轻推开了门。林觉点点头,迈步进去。郑喜哐当带上门,上了锁。脚步沙沙远去,郑喜倒也识相,主动离开,走到隔墙尽头通风处等着。
林觉举起灯笼眯眼打量牢房中的情形,牢房中的摆设虽然简陋,但却还算干净。一张木床,一张凳子,墙角还有一个带着盖子的木桶,想必那是用来出恭方便的便桶。小小斗室方圆不足十步,逼仄闷热,蚊虫飞舞的嗡嗡叫的声音在耳边环绕着。林觉只站了片刻,身上便汗水淋漓。
但林觉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屋子里居然空无一人,床也是空的。林伯年似乎并不在里边。一惊之下林觉还以为自己是上了当,被人诓进了牢房里关了起来了,但很快林觉便暗骂自己多心了,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二伯,二伯,你在么?我是林觉啊。”林觉轻声叫道。
“林觉?”一个声音在木床下方响起。
林觉快步走去,连声道“是我,二伯,我是林觉。”
木床下方狭小的空间里,林伯年一张满是恐惧和灰尘的脸露了出来。适才林觉根本没注意到那床下居然还能藏人,因为太矮了,林伯年也不知道怎么将他略显丰腴的身子藏进去的。
“二伯,您怎么到床底下去了?快出来。”林觉将灯笼插在墙上的灯孔里,转头来搀扶林伯年。硬生生将林伯年拔萝卜一般的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