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设宴,便也是利用私下的场合,突出的是私人的情谊,这是个聪明的选择。脱下官服,走出官衙,有时候事情会好办的多。
见是不见,严正肃很有些犹豫。倘若不去,那以后林觉便再也不会跟自己有任何的交往了。自从读到那篇《六国论》之后,严正肃认为林觉的见识比之朝着重臣都不知高了多少。而自己其实正需要林觉这样的人来帮着自己推行变法之事。新筹备的专司变法的衙门需要大批的青年才俊加入,光靠自己和方敦孺是绝对不成的,需要大批有激情有想法敢做事的官员来在大周各处推动。林觉是严正肃早已物色好的人选,没有谁比林觉更适合加入变法之事当中了。
倘若无视林觉,以林觉那种刚硬高傲的脾气,他必会拒绝。虽然少了一个林觉也未必事情不成,但多一个像林觉这样的人加入,于大事必然有益。更别说他还是梁王的女婿了,倘若梁王支持变法,那便多了一份力量。
但是,倘若去见的话,林觉必然是要为林伯年求情的,必然希望自己能网开一面,那该如何答复他?答应林觉徇私枉法,那是绝不可能的。这件事不是针对林伯年,而是要掀翻整个三司衙门,破而后立。同时也在朝中立威,为变法做铺垫。但不答应的话,自己去了又有何意义?
严正肃神色阴晴不定,竹斗笠一会挂在墙上,一会又取下来,折腾了好几次。
严宽看着奇怪,问道“大人,林公子是咱们的熟人,他请大人赴宴,便给他个面子呗。大人不是很器重他么?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有什么干系?”
严正肃皱眉缓声道“你懂什么?他是要为他林家家主求情呢,若是你,你该怎么办?去了答应他,我便是徇私枉法。不答应,便是得罪了他。所以才为难嘛。”
严宽咂嘴道“也是,小的差点忘了这茬了。这事儿也是棘手。不过……以小人之见,大人也不能总躲着他啊。小人看那林公子是个明是非的人,倘若大人将事情解释清楚,他该会理解大人的。总比这么不见他,反而被他误会要强的多。不管怎样,话要说明白才好,不然岂非要误会一辈子的。”
严正肃愣了愣,点头道“你说的对,想不到我还不如你有见识。总归是要面对的,不如将话说清楚。他若能理解我的苦衷便好,倘若真要是不理解,那也没法子。躲躲藏藏的也不是个事儿。那这样,现在已经是晌午了,我们不必进宫去了。一会儿你去一趟宫门口,请守门的侍卫送个信到龙图阁去,告诉方大人我今日不去宫里了,免得他等的急。”
“好,小人这便去知会。”严宽放下肩头的包裹,快步出门而去。严正肃也将手中的竹斗笠重新挂在墙上,坐在桌案便怔怔的出神。
……
汴河北街东巷的一条岔道上,裕德酒楼便坐落在一片绿树掩映之中。
在汴梁城中,最有名的酒楼无非是潘楼樊楼这些蜚声大周的大酒楼无疑。那里有四季常鲜的佳肴,有最为雅致的环境,有最好的服务,也有模样最美,歌声最甜的歌女。故而,樊楼潘楼的生意兴隆也在情理之中。
光顾樊楼潘楼这样的大酒楼的主顾中大多数都是那些衙内公子,富家少爷。因为那里是他们的天堂。他们可以尽情的消费,展示他们的财富和尊贵。他们也最爱那里那种富丽堂皇的风格,喜欢那种满桌佳肴美酒如流水的惬意。一句话,那里最合适‘装逼’。
还有一部分光顾的客人是一些外地慕名而来之人。到了京城不去潘楼樊楼吃几顿;不去几大瓦舍去逛一逛;不去大相国寺和太平兴国寺烧几炷香;不去汴河中荡几回舟;不去瞄几眼大内皇宫的辉煌气度。那还能叫来过京城么?回去后还如何跟人吹嘘起来?
普通百姓?那是绝对没有可能去这两大酒楼去消费一顿饭的。这一顿饭怕便要吃掉全家一年的花销。等闲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