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总体得益,又怎能以偏盖全?适才我打的那个比方,人要病死了是因为药性猛烈会遗留后遗症而选择病死,还是要保住性命。你难道没听明白?我记得这个例子之前便跟你单独说过了,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明白?大方向只要正确,过程中的瑕疵是难免的,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为何老是揪着这些事情不放?而且口吻跟外边那些诋毁的人一样,你可让人有些失望了。”
林觉躬身道“严大人,先生。我绝不是要故意诋毁新法,下官是担心整体变法的进程受挫。变法的目的是要达到富国强兵的目标。我想这两部新法之后,下一部新法可能便要设计军队的变革。倘若这两部新法的推行都问题重重,涉及军队的变法必然将无从进行。而且那将干系到整个大周的安危稳定,是完成富国强兵目标的最后一步。前面的路不走扎实些,后面便没有路了。下官是忧心整体的目标才出来说话的,我不希望两位大人的心血付之东流,不希望半途而废。”
“呵呵,这么说你倒是一片赤忱了,可你的赤忱表现出了什么?是对新法的不断的指责和诋毁么?我和严大人都不如你?你倒担心起来了,我们便是胡搞乱搞?林觉,我真是没想到,你是如此自大之人。”方敦孺冷笑道。
林觉噗通跪倒在地,沉声道“无论先生如何误解我,我自知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学生绝非要诋毁破坏,学生是希望变法顺利进行的。两位大人现在的变法失之激进。这《雇役法》的弊端不在宽剩钱一处,助役钱的收取也有待商榷。三等户以下收取助役钱更是一个极不合理的作法,这完全是对三等户的盘剥行为。即便是交一半数目的银子也足以让他们背负沉重的负担。外加上《常平新法》所强行摊派的官贷和利息,恐怕结果会适得其反。不但不是救民,而是害民。对于官员豪族的助役钱的收取也会引发巨大的反对之声,虽然两位大人的目的是逼迫富户缴纳钱财充盈国库,或者逼着他们停止兼并土地退出占据的田亩,但两位大人想过没有,你们这么做便是和大周的士大夫们为敌啊。这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二位大人想过没有?”
严正肃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好一番慷慨陈词。林觉啊林觉,本官也是错看你了。我本以为你是个铁骨铮铮之人,之前你的所为教我对你高看一眼。但此时此刻,你这一番话说出来,却教老夫对你失望之极。你难道还不明白么?本官和敦孺兄自决意变法之始,便已经做好和那些人为敌的准备了。变法本就是一场战斗,我和你先生面对的便是那些只为一己之私,不顾国家社稷之人。不错,他们势力庞大,他们权势通天,但那又当如何?我和敦孺兄并无私欲,一心为了江山社稷,一心为了这大周朝。所谓无欲则刚,我们有怕他们何来?我本以为,我们身边还有帮手,特别是你林觉,你理应和我们站在一起。可是你也说出这种话来?你怕了?哈哈哈。我和先生可不怕。我曾夸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夸你有勇谋大无畏,看起来,我是要收回这些夸赞了。我早说过,文章诗词写的再好也是无用,关键是行动。在你身上很好的体现了这一点。呵呵,我不知该痛心还是该叹息。泯然矣,泯然众人矣。”
方敦孺也是叹息摇头,他看着林觉沉声道“林觉,你听到了吗?严大人一向对你器重有加,可是现在你?错的是我们还是你?你适才那些话说的些什么?我明白了,你是替你那位王爷岳父来劝我们的是么?那天我让你去劝梁王,呵呵,你倒好,反过来替他来当说客了。你也变成了趋炎附势之人了,不肯担当责任,想着攀附上爬是么?你完完全全的变了。与其说你担心我们两个单枪匹马斗不过那些人,还不如说你只是担心你未来的前程罢了。有些事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和严大人不会倒下,这几个月来朝中那些人不是纷纷已经动手了么?皇上那里折子堆成了山,都是对我们的诋毁,对《雇役法》的所谓不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