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有些幼稚,但郭冲今天就要任性一回,小气一回。
百官们的膝盖有些承受不住了,疼痛让他们身上开始冒汗,开始不自在的扭动身子。就在他们觉得无法忍受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如仙音一般的郭冲低沉的嗓音。
“都起来吧,免礼平身。”
众人如蒙大赦,长舒一口气,纷纷爬起身来,口中不禁发出呻吟之声。不少年纪大的老臣甚至都爬不起来了,得靠着身边人的搀扶才勉强起身。就跪了这么一会儿,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吕中天是被吴春来扶起来的,本来他是当今宰相,有无需跪拜的权力。堂上甚至还有专门为他准备的一张凳子供他坐下。但因为之前弹劾严正肃和方敦孺的事情违背郭冲的心意,他觉得应该表现的谦恭一些,平息一些郭冲的怨气,所以他也跪拜了下去。熟料到差点倒在堂上。傻子才不明白皇上是故意的,吕中天当然也明白皇上是故意为之。他皱着眉心里愤愤的想皇上此举也太幼稚了些,你心里不高兴也不必用这样的招数惩罚我们。即便你如此,老夫这一次也绝不容你和稀泥。今日老夫本来想少说几句的,但老夫改主意了。稍后老夫要亲自上阵。
“众爱卿,朕身子抱恙几日,未能早朝。朕知道你们都很捉急,朝中有很多
大事要办。可是没办法,朕也急啊。所以朕今日身子爽利了些,便即刻召开朝会商议国事。诸位爱卿,有何奏议便开始吧。”郭冲缓缓开口道。
吕中天使了个眼色,吴春来小步出列,躬身道“臣有奏,关于众官弹劾严正肃方敦孺之事,以及新法暂停之事,未知可有定夺。朝野上下,大周四方臣民早已舆论如沸,要求朝廷追根求源,追究相关人等责任。各地官员近来上奏弹劾请愿之书数百件,均已转交中书呈送御览,未知皇上可曾见到。臣等知皇上身子欠安,理当休养,不该烦扰皇上。然此事干系我大周社稷稳定,干系朝局稳定,故而不得不叨扰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郭冲皱眉道“你上来就要说这件事么?真的这么急?朕其实想知道辽人关于此次叛乱的解释。吴春来,你所辖北房负责和辽人交涉之事,怎不先禀报此事?”
吴春来忙道“启禀皇上,同辽人交涉之事自然要奏禀皇上,但事有轻重缓急,臣是想押后启奏。”
郭冲喝道“胡说,辽人意图攻我大周,资助教匪作乱之事,在你看来竟然不是紧急之事?你可真是昏了头了。在你看来,什么才是紧急之事?同样的追究责任,辽人的责任便轻,我大周臣子的责任便是重?这是什么道理?”
吴春来惊觉失言,忙道“皇上息怒,臣不是那个意思。臣的意思是,出使辽国使者刚回,所禀之事尚未理清。臣的意思是待详细问过再禀报皇上,免得有所遗漏。皇上保重龙体,万莫动怒。”
郭冲冷哼一声道“轻重缓急都分不清,你这个副相也不知怎么当的。”
吴春来汗出如雨,踌躇不敢答话。
一旁吕中天看着眼前情形紧皱眉头,他既恼火吴春来说话不过脑子,虽然此刻扳倒严方二人和新法之事确实是第一位的,但也不必如此露骨,连国家大事都不管不顾了。但另一方面,他也明白这是皇上故意找茬。实际上出使辽国的使者今晨才回京,再快也无法在早朝上禀报经过。皇上问及此事,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皇上,辽人必须为此次行为作出合理的解释,并且付出代价。但和辽人打交道需要的是耐心和时间。而朝廷内部的事情不尽快解决,不尽快的安抚民心,会人心不稳,心意浮动。老臣认为,皇上还是尽快就新法和严方二人之罪给出明示。这件事也该解决了。”吕中天开口道。
杨俊闻言也出列道“吕相所言甚是,内不稳,外难安。上次早朝,臣提出的建议得到众臣附议,皇上说容后决断。现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