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沿着高大宫殿之中的通道往大内皇宫深处行去。暮色已深,皇宫之中已经点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但那些无人居住的巨大宫殿却宛如黑漆漆庞然大物一般蹲在黯淡的天光之中,像猛兽一般欲择人而噬。春寒阴森,不时有风吹过,让人感觉寒意沁体,冷入骨髓之中。
“钱公公,咱们这是去哪儿?不是要去延和殿么?”林觉忽然发现路径有异,停步问道。
钱德禄转身笑道“林大人,皇上不在延和宫用膳,皇上今晚在荣秀宫用膳。林大人面子大,今晚容妃娘娘也侍奉皇上的晚膳呢。”
林觉脑子里嗡然一声,一刹那间什么都明白了。倘若皇上要自己带着绿舞去荣秀宫,那只能说明一件事,皇上是要当面要将绿舞和容妃娘娘做个比较。也就是说要当面对质,显然是皇上故意为之。皇上应该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了。
“这……臣乃外臣,这不好吧。”林觉忙道。
“林大人,你忒也多虑了,这是皇上的旨意,难道还会怪你不成?走吧。这怕是已经迟了。皇上该等急了。”钱德禄沉声道。
林觉皱眉道“钱公公,请转告皇上,臣忽然想起有一件加急公务要办,需的赶紧去办,以免耽误大事。皇上恩典,臣感激不尽,但公务为先,却是不能去侍奉皇上了。皇上若是怪罪下来,臣担着便是。我们得走了。”
林觉拉起了绿舞的衣袖转身便要走。钱德禄轻叹道“林大人,这又是何苦呢?这里是皇宫,你能出的去么?”
林觉皱眉不语。钱德禄走过来,轻声在林觉耳边道“林大人,还是去见皇上吧。躲是躲不过去的。罢了,咱家跟你平日交情不错
,便冒险跟你交个底。今日之事你只能去见皇上,而且是不能抵赖的。因为证据已然确凿了。有一位已故礼部侍郎陆大人的遗孀陈氏夫人被人从杭州府给找到了,她已经交代了全部事情。今日有几位大人联袂前来上奏此事,相关口供和证据已经到了皇上手里。皇上不久前来荣秀宫中质问容妃娘娘,容妃娘娘抵赖不过已然是招认了。所以,这一切抵赖已无意义。可千万莫要抵赖,以免让皇上加重对你的猜疑。这件事你本已经是知情不报,千万莫要再雪上加霜了。咱家能帮你的也只能是这些话了。”
林觉和绿舞都呆立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绿舞整个人都麻木了,身子都无法动弹了,只一个劲的发抖。一双眼睛求助般的看着林觉,满是惊恐和无助。林觉自然也被惊的目瞪口呆,他还是竭力的分析着钱德禄的话,希望能找到钱德禄话语中的漏洞。因为从潜意识里,他觉得钱德禄是在诈自己。因为他总觉得钱德禄是旁人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眼线,所以他不肯相信钱德禄的话。然而,他却发现,钱德禄的话并无漏洞。从他的话中可知道,整件事的脉络他一清二楚。连绿舞的养父礼部侍郎陆非明的事都能说出来,可见钱德禄不是信口开河,他真的知晓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了。
“钱公公……你是说,我的娘亲陈氏还活着么?被找到了?”绿舞忽然想起了钱德禄话语中的关键点,惊讶问道。
“绿舞姑娘……不不……奴婢该死,奴婢该称呼你为公主殿下才是。你是皇上的亲生女儿,你是公主啊。奴婢不敢胡说八道,那陈氏确实已经被找到了,她就在杭州,隐姓埋名十多年,但还是被人找到了。她招供了全部事实。公主殿下,奴婢不能再多嘴了,皇上说了,此事我若多嘴半句,便砍了我这狗头,奴婢已然是冒死提醒了。你们,还是快随我来吧。”钱德禄躬着身子低声道。
至此,什么都不用说了。林觉既惊恐又无奈。正所谓世上没有永远能保守的秘密,这件事终于还是被查出来了。有人终于翻出了这笔旧账,现在一切都已经无法隐瞒了。现在躲避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正如钱德禄所言,搞不好会惹祸上身。好在这件事对绿舞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