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你让我写我就写?
当即有人沉了脸色“四皇子与杨刺史在此,你一小小玉山学子,怎敢如何怠慢?”
这是不高兴了,大概都觉得姜羲没眼色。
多好的在大人物面前露脸的机会,还是杨刺史亲自递到面前,此人竟然推拒了!
未免太不识抬举!
能对堂堂四皇子呼来唤去的姜羲,自然也不会对这些人怀抱多大畏惧。
她淡扫一周,心里有了盘算——
看来这位杨刺史,并不如外界想的,在樟州官场上孤立无援呢。看看这些人的反应,有些人的愤怒不满可是实打实的。
果然桩子埋得够深。
姜羲默契地与叶诤对视一眼,目光触及交换,又飞快错开。
还有人怒斥姜羲,姜羲干脆拱手,一双清朗眼眸坦荡荡地直视这些权贵高官,
“不是学生傲慢,而是学生才能有限,近日都在苦心钻营马球骑艺,哪能分神写诗呢?实在是写不出啊。”
她无比真挚地摊手,那灼灼清凉的眼神,实在是让人不得不相信她说辞。
而且这么多人都虎视眈眈着一个面容稚嫩秀气的小少年,未免太像欺负人。
“文章诗词才是大道,什么马球骑艺都是小道耳,上不得台面的!今日向杨刺史赔酒一杯便可,以后切不可因小失大!”
“是是是。”姜羲赶紧端着酒杯上了杨志源面前,赔酒一杯算是揭过。
杨志源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刚才发话的人——这是谁家的人?盛家的?穆家的?看不出来这个姜九郎,在樟州混迹得还不错,竟然得到了这两家的照拂。
杨志源不得不中断对姜羲的发难,借着姜羲插科打诨的几句话,没再提写诗的事儿。
此时,龙舟竞标的准备已经差不多了。
以前都是杨志源这位樟州刺史,鸣鼓开始的。今日这独一份儿落在了叶诤身上,他也不推脱,接过杨志源递来的鼓锤,铛地一声敲响!
鼓声如浪,滚滚波及金明湖沿岸,以及那波光澹澹的湖水之上!
龙舟船头指挥令旗一扬,十一艘龙舟便瞬发而出,齐头并进!
沿岸游人声浪震天。
隔壁竹楼的文人们也是思如泉涌,一篇又一篇的佳作不断飞出,为今年的端午文会添砖加瓦。
相对于四周的喧嚣,竹楼的三层就要安静很多,不少人还在点评今年的龙舟竞标,说不如去年的热烈。
“小心。”
一个声音靠近姜羲,又飘然远去。
姜羲及时压住了侧头去看的冲动,但她明白,这句提醒应该是叶诤传给她的。
不过这话是什么意思,让她小心?小心什么?
姜羲几乎是同时朝着杨志源看去,那位官场老好人,或者说是老狐狸,正言笑晏晏地与周围人交谈,他身为三品封疆大吏没有半点官威不说,还滴水不漏八面玲珑得像个商人。
可不就是商人?以百姓血肉为货物,赚良心难安之钱财。
看来,这位杨刺史是想借着今天生事了。
……
穆玉姝跟穆昭回了穆府后,原本打算从库房挑好东西之后,就即刻赶往金明湖的,结果二人还没踏出家门,就被阿翁叫去了。
高坐其上的,除了威严深沉的穆家之主穆宗,还有穆玉姝的阿爹穆彻。
穆彻见女儿从门外走来,眼睛极毒地看出了娇女周身的失落跟沮丧。
这是怎么了?
“玉儿怎么了?早上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开开心心的吗?”
穆玉姝摇头说没什么。
穆宗问了穆昭几句话,又随口说“听说你们二人在库房挑了东西,准备给人送礼?”
“嗯,就是上次救了十四娘的那人,姜九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