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换作楚稷深深地看姜羲了。
他启唇“为何帮我?”
姜羲回答得顺溜坦然“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
楚稷嚼着这两个字,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半晌,他低低嗯了一声。
带着难以觉察的轻松欢跃。
……
没一会儿,叶诤回来了,他摊手说没来得及看到那人,对对方的身份也是一无所知。
姜羲说没事,她懂画画,素描技巧能够完美勾勒出她记忆里的男人模样,等明天回府,她就作画一幅送给叶诤。那人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说不定叶诤还认识对方呢。
叶诤说好。
姜羲也起身告辞了。
她毕竟约了人过来,同行的还有宁玘,总不能将他丢给她的朋友们吧。
“我说好要回去的。”姜羲不得不拒绝叶诤的挽留后,又约了叶诤楚稷改日喝酒,才按着原路往回走。
计星始终伴她左右。
等姜羲回到原本包间的时候,万众期待的花魁大比总算是开始了——
开场的竟然是仙铃儿,踩着飞舞白绫,剑器如龙缠身不落,以她最拿手的剑舞惊艳了四座眼球。她的舞裙是由月华纱以银子敲出的细线缝制而成,薄如蝉翼的银纱层层叠叠地包裹着娇美曼妙的身子,像月光一样温柔把她包裹着,又仿佛要融化在月光里。
月下仙子,剑舞凛凛。
美不胜收的场景。
仙铃儿为了花魁大比,应该是把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了。相对而言,三日前她在仙铃院跳的剑舞,竟还是收了三分力的。
可想而知,仙铃儿的剑舞该是何等惊艳。
姜羲看得兴致勃勃,却不见痴迷。
“可惜了。”
姜羲喃喃着,自以为声音很小,其实全都落入宁玘耳中了。
他侧头向她看来“什么可惜了?”
姜羲也没隐瞒,隔空指着那仙铃儿“她的舞,美则美矣,却有着挥之不去的匠气,每一个动作都过于刻意,有其形而无其神。”
宁玘本来感觉并不深刻,只是觉得仙铃儿跳得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
现在听了姜羲的话,那份本就淡薄的欣赏,就更加留存不住了。
“你说得很有道理。”宁玘环顾周围,见众多少年们都痴迷或沉浸在仙铃儿的剑舞中,好奇问姜羲,“那你见过更好的舞吗?”
姜羲一愣。
她说不出假话,只能点头说见过。
“那是怎样的舞?”宁玘更好奇了。
“那是……献给上苍的舞。”
宁玘不解其意,只能叹一句“可惜难得一见。”
“是啊,可惜。”姜羲忽的振奋,目光灼灼道,“没关系,终有一日你会见到那样的舞。”
那一日,必然是重举巫旗,姜族之名响彻四海!
……
仙铃儿跳完一舞,从高台上退场之时,她听到了四面八方传来为她赠花的声音。
今日的最终大比仍是按着前几日的规矩来,客人以金赠琉璃花,得琉璃花者为花魁。
仙铃儿站了一会儿,听到琉璃花的数额已经逐渐积攒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数目,几乎与去年花魁最终数额相差无几时,她满意地笑了。
霓裳,看来今年的花魁,该落入我的手里了。
她笑着转身,回到了她的房间。
前脚刚踏进门,仙铃儿便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响动。
她侧目扫了一圈,不动声色地吩咐侍女说她累了,要先休息一会儿。
侍女们自然不敢反驳,乖乖地听话出去了。
仙铃儿如释重负,看向房间角落的阴影处,努力扯出娇媚的笑容,迎了过去
“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