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日爰状告羽衣坊程金商匪勾结,损毁绫罗坊上等布料一案,京兆府用了短短十日就结案了。当公文贴在京兆府墙外时,众人不由得啧啧称奇。
“寒江铁泥鳅和他的一帮手下罪恶累累,都判了斩立决;程金勾结恶匪,也被判斩立决;牵线人张珂罚银一千,斩监后。羽衣坊判赔咱们绫罗坊货银两千两,其他零零总总的损失共一百八十三贯二百二十三文。另外,因东家捉住了京兆府悬赏捉拿的寒江十八阎罗,京兆府按照悬赏令,需支付赏银两千两。”
石熙成把京兆府派人送过来的结案文书简单念了一遍,开心又骄傲——开心着郡主和东家料事如神,骄傲着这上边的字,他居然都认得。一年前,他认得的字还没一箩筐呢。
趴在榻上的秦三咧咧嘴,“京兆府做事真讲究,赔的银子还有零有整的。”
若是赔偿两百两,众人不会有什么感觉。但赔一百八十三贯两百二十三文,就立刻让人觉得这个数字是京兆府认真核算过的。显示出他们做事严谨公正,在为民做主时,绝不含糊。
这办法,真好。秦三又学到了一招,迫不及待地想用在铺子里。
玄舞补充道,“宫里传出消息,圣上宣程无介进宫当面训斥,责其治家不严之过,令其警醒自查。”
诸葛卿分析道,“圣上训斥后,御史台就该有动作了。圣上此举,意在转移众人放在七皇子身上的视线。”
这十日来,关于圆通和柴严景身份真假的传闻愈演愈烈,建隆帝这个重度疑心症患者,怎么可能不起疑心。
小暖听三爷说,建隆帝已经三天没召七皇子过去指导课业了。
小暖点头,“卿叔说得对,还有这个斩监候的张珂,您怎么看?”
诸葛卿言道,“张珂的人脉很广,京中各府里见不得人的事儿他知道的不少,他与程贤文和郑笃初颇有往来。仁郡王留下他的命,会让很多人夜不能寐,至于这人接下来要怎么审,审到什么程度,端看仁郡王如何打算了,这真是一步好棋。”
小暖点头,柴仁安若是他能从张珂嘴里挖出各府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等于握住了他们的把柄。这些人若想平安度日,就不能给在京兆府找不痛快。
太平和融洽,不过是各方势力均衡的表象罢了,但这个表象对于京兆尹柴仁安来说非常重要。这是他的权衡之术,这种做法很值得小暖学习。
不打不骂就能化去危机,何乐而不为呢。
“水鬼们和程金,三日后在西街菜市口行刑。”石熙成又补充道,“离着御史台蒋大人家不远。”
小暖觉得,蒋如晦在那边租房子,或许是因为那里经常砍人头,所以房租比别处便宜。
“若是老夫所料不差,蒋如晦会趁着热乎劲儿,参程无介一本。”诸葛卿继续道。
这时参程无介治家不严,犹如火上浇油,时机刚刚好。
小暖言道,“但愿他能快点儿,否则怕来不及了。”
见诸葛卿和展柜疑惑,小暖身后的绿蝶解释道,“今早刚得到的消息,程夫人的身子怕是要撑不住了。”
蒋如晦要告程无介治家不严纵妻为恶,万一程夫人死了,他还怎么告?
展柜立刻抓住其中的关键,“咱们的计划可以暂缓,先避开这个风头再说。”
总不能让人把程夫人的死,赖到他们头上来。绿蝶也是持这种观点,她低头见秦三郑皱着眉头掰手指头,便问道,“东家,可是有什么不对?”
秦三抬头,颇为不满地嘟囔着,“寒江十八个水鬼,悬赏进才两千两,真是太不值钱了!”
展福解释道,“铁泥鳅三百贯,其他水鬼每人一百贯,这悬赏金已经很高了。”
那是他不知道三爷当初给青鱼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