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里居然有那样腌臜的男风馆,百姓们闲来无事在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庞德下学回来,兴冲冲地跟走召描述听来的趣闻,有些人说是被官府查抄了,还有些人却说是罪孽做多了遭到的报应。
庞德神秘兮兮地笑道“不管怎么议论,没有怀疑到咱们头上就好。”
走召严肃的点头“总之咱们是做了一件好事,想一想那些被割了舌头刺聋耳朵的少年,我的心里都还在难受。”
庞德收起笑脸,郑重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据说官府查抄玉涌阁,里面竟然有三四十个那样的孩子,大多是被诱骗进去或者人口贩子卖进去的,听说最小的只有六七岁。
顺从的还能多活一段时间,不肯就范的就被弄哑弄聋干杂役。那样的年纪活生生被那些禽兽糟践,我真后悔那晚没有杀了罗喜那狗贼。”
走召白日里并不出门,听庞德这样说也觉得惨无人道,早知如此当时就不该救那些人,任由他们葬身大火或许才能赎清各自犯下的罪孽。
“那个什么常爷呢?”他问。
庞德愤愤道“别提了,听说那厮在牢里一头撞死了。其他爪牙都被太守大人判了苦役,拉到祁连山里挖石头去了,说是终身不得赦免。”
走召切齿道“只是便宜了姓常的,应该拉到城门外斩首示众才是。”
“谁说不是这样呢!”庞德也觉得不解气,但转念一想又问道“你说咱们凉州这儿,离着京城几千里地,怎么会有阉宦隐藏,还干起了那么恶心的勾当呢?”
走召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估计在皇宫里也不是个好东西,把那些腌臜的事儿带到凉州来了。不说他了。”
走召换个话题道“你给我打听的事呢?我下山来都这么多天了,什么时候能见到我爹啊?”
庞德挠挠头,为难道“你先别急嘛,都护府是什么地方,哪能想进就进。”
说着见走召要跟他急,连忙赔上笑脸又道“不过,虽然进不去,但听说你爹将军大人已经好了很多,用不了多久你求我娘带你去,那时候就能见到将军了呀!”
走召瞪了眼庞德,气呼呼道“你就整天不务正业,都十天了,每天你都是这话,不会是在糊弄我吧?”
庞德嘿嘿一笑“哪能呢!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自己去打听是不是这情况。”
走召懒得跟他再辩,偷偷下山已经十天了,虽然庞大婶托人给师父带了口信,但寺里没有任何回应传来,不知道是不是师父生了大气。
只是,这次违抗师命下山来就是为了见一见父亲,见不到他自己又怎么能甘心灰溜溜的离开。
庞大婶每日里都去都护府前问消息,迟迟得不到允许进去探视,庞德这家伙更靠不住,为了让走召给他当玩伴,变着方儿的糊弄他想多留他些日子。
原来还可以跟庞小妹逗逗乐,自从上次撞见他们洗澡,那丫头也是板着个脸不理人了,每天庞家两兄弟去学堂,走召真是百无聊赖,只能帮庞大婶做些家务。
因为在寺里做惯了活计,走召给庞大婶重新整理了柴垛,把原来横七竖八乱糟糟的柴禾堆,愣是整理成一座四四方方的漂亮垛子。
庞大婶一见又喜又叹,直说少主这些年受苦遭罪了,倒又擦眼抹泪起来。
随着凉州城里待得日子越来越长,走召心急如焚,数次都想一个人跑出去都护府外看一看,但都被庞大婶拦了下来。
这几年在寺里没有一刻消闲,走召已经习惯了那种充实紧张的节奏,这几天在庞大婶家里无所事事,虽然庞大婶那如母亲般的关爱让人留恋,但毕竟心中忧急,走召甚至有了夜不成眠的焦虑。
这夜,辗转发侧久久难以入睡,走召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想起火烧红楼那晚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当时那人对自己说到城东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