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慎脸色并不好，深陷的眉头见到柳如纭时勉强松下来，不过一会儿就又情不自禁地蹙眉了。

他已经等了柳如纭许久了。

方慎是药师，加上柳如纭也没有遮掩自己双目失眠的状况，因此他一眼就发现了柳如纭的伤势。

“你的眼睛怎么了？”

柳如纭轻描淡写道“受了点伤。”

方慎看不出柳如纭的修为境界，作为医者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手伸出来，我看看。”

柳如纭当然不会拒绝，她本来也是想找药师给她看看伤势的。

方慎摸了脉，又仔细查看了一番她的伤势。

“千百年以上的清目灵可治。”

清目灵是一种并不算罕见的药材，但是千年以上的灵植仙草必然都会生出灵智，不是那么好找的。

方慎拿出一个小瓷瓶给柳如纭，叮嘱道“这也是清目灵，只是年份不够，只是一株三百年的，你试试看。”

柳如纭将其抹在眼睛上，眼前一阵白光，她眨了眨眼，一股污浊的液体随着清目灵从眼眶流出。

接过方慎递给她的帕子，柳如纭擦干净眼周，再睁开眼，依旧还是看不到，就像是身处浓雾中央，看什么都是白茫茫一团。

就算如此，柳如纭还是大大松了口气，因为最起码，她能见到光了眼中的世界不再是一片让人心慌的漆黑。

“多谢方药师。”柳如纭真诚的道谢。

方慎摆摆手并不在意，他并没有治愈她的双眼，只是略微缓解了她的伤势。

千年清目灵可遇不可求，要想彻底恢复视力，还早得很。

柳如纭倒是并不在意，对现在的她来说，只要不要让她长期陷入黑暗中，看不清并不会影响她。

沉吟片刻，柳如纭问“不知，方药师派人找我过来所为何事？”

方慎看出了她的疑惑，道“若水想见你最后一面。”

“等等……什么叫最后一面，她这么了？”柳如纭心中咯噔一声，顿时紧张地问。

方慎只叹了口气，没有再做过多的解释，道“跟我来。”

柳如纭赶紧跟上他，一路的景色颇为眼熟。

柳如纭自然知道这是去问心池的路上，只是若水不是已经从问心池出来了吗？

带着无数的疑惑，柳如纭再一次来到问心池。

善若水漂浮在问心池中央，整个人呈大字形浮在水面上，方慎猛地看见这样一幕险些以为师妹去了！

柳如纭就跟不用提了，只能看到了一个影子，啥也看不见，可她超强的五感告诉她前面多了一个人。

方慎被吓到了，柳如纭看不见，三人之中反倒是善若水先开口“你来啦。”

语气淡然，一点也看不出之前对她的恶意，

柳如纭点点头，“嗯。”

柳如纭其实想问她现在怎么样，道心如何了，固心镜对她可有帮助，她为何又抛来泡问心池的池水，等等一大堆问题，可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先问什么，又该不该问。

她没有忘记上次善若水对她说的话，为此，她踌躇不前。

一旁的方慎插嘴道“你们聊，我还有点事，先行离开。”

待方慎走后，善若水才悠悠道“你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