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林芳贞大声说着,一下站到王惠贞旁边,弯着腰,主动地两手向手后反着。
“芳贞,你别,四十全让我来,你别来,你那身子,哪里承受得住。小将们,打我吧,求你们,全打在我身上吧。”王惠贞看看林芳贞又看看周队长,大声说。
“哈哈哈,好样的!抽两人比抽一人好玩,你们俩一人二十,立即执行!”
“啪——啪——啪——”王惠贞和林芳贞分别被人反手按压着跪在地上,背上被皮带抽着,每被抽一下,两人就浑身颤抖一下。
跟着她们俩一起颤抖的,还有另外背过身去,面朝着墙壁不敢看的六名斋姑娘,仿佛那每一下,也抽在她们身上。
这一时刻,王惠贞脑海里浮现的是当自己原来在山里当奴隶时,几次挨奴隶主皮鞭的情景。她还象当年一样,背上挨一下,心中就念一声“阿弥陀佛”,她没有感觉比当年更痛苦,而是感觉比当年更轻松一些。因为此时她是身在自己的家乡,她知道这里的乡亲,身下的这片土地,在替她分担了被抽打的痛苦。
三十九皮带抽完了,周队长手一挥,大声说“战斗结束,这佛像是战利品,同志们,撤!”
小将们凯旋离去。
斋姑娘们在屋内抱成一团,失声痛哭……
这天晚上,在林芳贞屋内,王惠贞和她两人交替着为对方背上被抽坏的皮肤涂抹着膏药,两人都不说话。
直到涂完药穿好衣服,林芳贞才说“我担心事情还没完,说不定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在后头,我们要有心理准备。”
王惠贞此时平静了许多,她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没什么。”
果然,事情没完。
这个星期六的中午,王惠贞刚下课走出教室,就看到陶校长办公室门口站着四五个小将,他们正在指指点点地跟陶校长说着什么,陶校长不住地点头。
看见她走出教室,陶校长朝她指了指,几名小将大步朝她走来,王惠贞拿着课本的左手把书捏得更紧了,右手不由自主地要握成拳头,但她很快意识到了这点,随即把握了一半的拳头松开,她知道自己太紧张了。
这群小将来到她面前,她仔细一看,这里面的人跟前几天鞭打他的人又完全不一样,想必这是另一个战斗队的小将,轮换着来这里破四旧来了。
“你叫王惠贞?你多大了?”小将里看上去最大的一个象是“头儿”的上下打量着她问。
王惠贞点点头“我是王惠贞,五十了。”
“你为什么不结婚?”头儿歪着头,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问。
王惠贞脸红了,不是羞的,而是气的。她在心中念了句“阿弥陀佛”定了定心,淡淡地说“我是斋姑娘,斋姑娘是不结婚的,这个满坝子的人都知道,这是几百年的规矩了。”
“几百年?几百年!”头儿转向他的同伴,大声说“你们听见没有?几百年了,这是几百年的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正二八经的四旧,旧得都老掉牙了,你们说该不该破?”
“该破!破破破!破破破!”几小将挥着拳头大声吼道。
“你必须嫁人!女人就该嫁男人生娃娃,破掉那几百年的四旧。”头儿指着王惠贞大声说。
王惠贞没说话,只低着头看着手上的课本。
“你听见没有?”头儿一巴掌把她手上的书打在地上,大声说“你必须嫁人!”
王惠贞尽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平静地说“我五十了,老了。”
头儿更大声地说“老女人有老男人要,老了也要嫁!你嫁不嫁?”
一个刚刚嘴上长毛的小小愣头娃来强迫自己嫁人,王惠贞实在忍无可忍了。但她还是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平静地微笑着说“孩子,我肯定比你父母年龄还要大,嫁不嫁人是我个人的事,就不劳你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