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建筑被横腰破开了肚皮,因而露出那像弯曲的肠子一般的楼梯过道;这在重庆丘陵地形的地貌实在常见,便思考出在没修这一长排的各色建筑物前,这一长坡应该十分陡峭,便慢慢地、直直地、一栋栋地耸立起这一长排而造型各异的商住两用房子,因而底楼便是原来的坡底,而平街一楼多数是当时的坡顶。
令我发怵的原因还在于这敞露的入口处给人带来一种黑压压的直观感,这不用多想,入口处这般黑压压的便是被周围隔三差五的餐馆冒的油烟给熏出来的。而这黑的程度就足以证明这房子建好了多少年,进而能从这最早年成里,容易知道过道也并不宽,便有压抑感。而这里又位于市中心——渝中区,便能推演出这条街曾有的荣极一时——得多人流稠密。然而,任何事都会或早或晚地没落下来,这街不止不光鲜,反而破旧,所以来来往往的年轻人也不太多。
再往入口处进去一点,才发现,这楼道“连肠带肺”都被熏得发乌起来。在楼道间,墙壁和楼道也早就被腻上了一层薄薄的沥青般的油脂。
这头顶上也一片乌黑,难免不会给人压下来的感受,紧随而来的楼梯也太狭窄了,便不自觉而紧张地看着两侧的墙壁——虽然足够两人走,但也生怕衣物沾上那一点黑,便觉得洗也洗不掉了。
乍眼看去,在这乌黑的墙壁上,灰的和白的也密密麻麻地给冒出来了:灰点的是早给蒙上灰的薄纸;用歪曲的文字和数字写了那白点的。不必多看,都是密密麻麻的广告贴和城市牛皮癣!而在这每一层的过道里,只有俩瓦斯灯一前一后地挂在楼道两端的顶部,俩昏黄的灯叠加一块也亮得不够明。还又有那么个一两层,缺一盏灯。从进楼道后,还没见到其余的过路人——这光影、人气、氛围竟然觉得诡异起来,心里正紧巴巴地而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也就那样提心吊胆地向下面走了许久,也马上快见到这楼底的时候,就开始听到一坡梯子下去的里头传出来的嗡鸣的音乐声。刚一拐弯,音乐声突然就变得“嚣张”起来——那鼓点节奏仿佛从各种乐器共鸣的音乐声里跳到你面前并卯足劲拍打似的——声音大而糙,粗而硬。因而在那一刻,不只震耳欲聋,心跳声也跟着从身体里那最宁静的地方而被敲打出来了。而这也能被听得到,即便面对着这张开巨嘴一样的入口处,正放声歌唱着她的那首轰隆隆的“嗓音”。这刺激着浑身血脉而被迫跟着震动,而习惯安静的我不自觉地退后一步,心里面便更重地打起退堂鼓。
一看眼前,狭窄的入口里头就像一个黑洞,黑洞仿佛能吞噬一切的人影。混淆其间的就是红绿蓝白正不停流窜着的灯光:一抹白光刚出了入口,可视线根本来不及追踪,也就消失不见。一刹那间,红光似乎紧随其后赶紧跟了出来,也急溜溜地没了进去。
正想着这环境实在太混杂时,又想起刚红随白后那流窜的光点,竟然成为我极力保护自己而短短的安全范围的警报程度里最右侧一竖条的红线——而联想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不祥预兆,便只想拔腿就跑。
那时候,却不知道是因为我惰性,还是我的潜意识镇住了自己——那远比身体更为安静,也更不喜欢被吵扰而绝对自我的领域。那一刻,或许在我身体里最深、最隐秘的黑洞里,突然跑出来叫我静观其变。总之,有一种力量支撑着自己去不能退缩,也就是不能错过。
一位阿姨走了出来,正碰上我站在门口,呆呆看着门里头。而流窜的红光抹在她涂着酱红色唇膏的嘴上,嘴唇竟然看上去一刹那间是血红色的。我绷紧神经想:这地方极其隐秘,路上也没见一人,难道这里……
还没想出那脑海里最恐怖的画面的时候,她询问我一句,我立马便止住了所有的胡思乱想,只见她表情冰冷地说:“小兄弟,要跳舞?”
说到这里,我得提一句,在这之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