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不喜欢叫自己姐姐,究竟是因为年少的热血作祟,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不敢再深想下去,她慌忙挪开眼,长睫颤了颤,闭上眼许愿。
闭上眼陷入黑暗的瞬间,脑海中蓦地浮上江宴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
许完愿,她睁开眼吹蜡烛,灯光也应声而亮,大家欢呼鼓掌,祝她生日快乐。
切了蛋糕分完,明婉叫服务员上了酒过来。
宁萌拉着明婉唱情歌,明朗和其他人在一旁大声起哄,气氛十分热烈。
阮朝夕也唱了两首。
唱完,她回头看向大家。
向安然已经端着酒杯跟程隐聊上了,宁萌皱着眉头,似乎在跟明朗争论什么,明婉和季杳在兴致勃勃地点歌,苏锦夏端端正正地坐在季青临身边,眼睛虽然是看大屏幕的,眼神却止不住往季青临那边瞟。
只有江宴,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温柔,明澈。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看向她的眼神,好像一直就这样了。
只有那次在酒店,他突然失态,她才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丁点儿从前乖戾的影子。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脚下一顿,她转了脚尖,坐到了苏锦夏身侧。
“季老师。”她朝季青临笑了笑。
季青临笑着同她说了几句话,苏锦夏坐在两人中间,渐渐地也插上了话,等到两人聊起来,阮朝夕喝光杯子里的酒,走出了包厢。
从洗手间出来,她没有立刻回去,去了走廊尽头的露天阳台透气。今天她高兴,多喝了几杯,虽然她酒量不错,但有句话叫酒不醉人人自醉,这会儿脑袋也有些晕晕乎乎了。
凉爽的夜风吹过,脑子里的混沌也被吹散些许,她倚着护栏,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出神。
身后的门被人推开,有人走了出来。
阮朝夕没有回头。
她听得出来,那脚步声是江宴的。
果然,江宴在她身边站定,叫了一声“昭姐姐”。
阮朝夕看他一眼,笑得眉眼弯弯,“阿宴,你怎么也出来了?”
江宴心神一颤。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她两颊微红,一双桃花眼里水波潋滟,眼尾曳出淡淡的红,明艳妩媚极了。
他强迫自己收回目光,“出来透透气。”
阮朝夕的视线在他面上一扫,“你喝了多少酒啊?”
“没多少。”江宴淡淡一笑,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问,“昭姐姐怎么没拆我的礼物?”
“等下就拆。”阮朝夕趴在栏杆上,懒懒的声音传来。
“我拿出来了,昭姐姐现在拆开看看吧。”
阮朝夕一怔,偏头朝他看去。
他掌心里捧着个珠宝盒,正目光灼灼看着她,连皎皎月色仿佛都失了光彩。
她怔怔地看着他,好像又看到当初那个清瘦又寡言的少年。
“昭姐姐?”
阮朝夕回过神,低头看向他掌中的盒子,伸手将其打开。
躺在盒子里的是一条精致的铂金项链,钻石镶嵌的z形字母吊坠,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耳边风声吹过,再度吹起那些尘封的记忆。
“这是我在一家小店偶尔看到的,不贵重,以后等我赚了钱,我一定给你买一条更漂亮的。”少年清朗的声音在脑中回响。
他确实做到了。
阮朝夕眼眶突然有些酸胀。
她取出项链,“我不记得他们家有这一款字母项链。”
“我找人定制的。”江宴说得云淡风轻。
阮朝夕指尖微微收紧,忽又松开,抬头看向他,突然问,“阿宴,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想叫我姐姐?”
江宴心头一阵狂跳。
他强自按压住激动不已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