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一个房间里,江北一个看到了正在进行拓碑的工作人员。
江北不由得被好奇勾住脚步,拉着吴雅停留了好一会儿。
看着师傅上墨的稳健手法,“嗒嗒嗒”,反复蘸墨、捶打、蘸墨、捶打,似乎他的心也会变得宁静下来。
“九成宫醴泉铭?”江北蹲在一旁,出声问道。
那老师傅早已注意到江北和吴雅,心里本还好奇,这年轻人伤成这样怎么还四处乱跑?
哪成想,这个年纪轻轻的病号能认识自己所临之书,他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是魏征所撰、欧阳询所书的九成宫醴泉铭。”
其实江北对这帖子并不熟悉,但却对其中“黄屋非贵,天下为忧。人玩其华,我取其实。”这一句的印象非常深刻,刚巧老师傅正拓至此,所以江北这才认出。
“老师傅,据说这是天下第一楷书?”人都对“天下第一”颇感兴趣,江北自不例外。
拿着凿子的老师傅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转头笑道“不错,欧阳询的正书,的确火候十足。”
吴雅在一边小声问道“大叔,楷书我听说过,正书又是什么?”
江北解释道“正书就是楷书,而楷书则是由隶书演化而来,只不过更趋于简化,横平竖直。”
一边老师傅听得频频点头,接茬道“小伙子说的不错,简单但也通透,真是和这楷书精髓相得益彰。”
被莫名夸赞的江北脸一红,谦逊道“在您这种大师面前,不值一提。”
对于文化匠人,江北向来尊敬有加,就如在景德镇面对陶瓷大师周利民,也是恭敬无比。
或许是看中江北身上那股子常人难有的古意,或许是觉得江北能如此谦恭是个不错的青年,原本在馆里出了名不爱说话的老人破天荒的健谈起来。
“这贴,元赵孟頫曾评清和秀健古今一人,算得上是破天荒般高的评价了,我在这博物馆干了二十来年,拓了不下一千份了。”
说着,老人还指了指手里按在碑上的纸。
聊起历史,吴雅是完全的门外汉,什么欧阳询、赵孟頫,她似乎听都不曾听说过……
可偏偏江北和老头儿聊得起兴,无奈之下,吴雅便自己在博物馆里东瞅瞅西看看。
反观江北,一边弯着腰看着老师傅拓碑,一边时不时的问些关于书法碑文的问题。
在博物馆有赵阎王外号的赵福阳则处处耐心,讲解颇为细腻。
不少路过的同事见了都是满脸的好奇,向来惜字如金天天脸沉如水的赵阎王怎么就变成好说话的老人家了?
加之江北的造型实在奇特,很快赵阎王和江北便成了博物馆员工内部的谈资。
“我看那小子八成儿是老赵的私生子,我说赵阎王怎么就一辈子不娶媳妇儿……”
“别瞎说,我看这是赵阎王的接班人,之前领导让他带徒弟,他都拒绝了,说什么他这门手艺要看眼缘儿……”
……
赵福阳在同事里口碑可谓毁誉参半,好的一般都说他技术高超,几十年如一日,坏的则说他性格古怪,不合群。
在第五波借口“巡馆”,实则来看热闹的同事走了之后,赵福阳吹胡子瞪眼的扔下了手里的活儿,气道“不好好上班,跑来我老赵的地盘干什么?”
见上一秒还颇有枯槁匠人风范的赵福阳此时宛如一个顽童般的样子,江北会心一笑。
他又想起了周利民和周洲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看来工匠艺人的脾气都差不多嘛……
“得得得,今天我也没心情拓了,你小子也赶紧走吧……”赵福阳果断的下了逐客令,丝毫没顾忌两人进一个小时的“忘年交情”。
江北很恭敬的点了点头,说道“行,那您静静心,没准儿一会更有手感。”
赵福阳耷拉着脑袋背着身,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