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夜烬绝问。
亦真看着他,眼神中的诧异还有点缓不过来“有人说让我给他们公司设计卡通插画。”
“这是好事啊。”夜烬绝又问“什么公司?”
“世美。”
“没听说过。不会是骗人的吧,可别是啥搞传销的。”
亦真摇头,表示不知道“说是明天让我去他们公司跟总监谈,应该不是啥搞传销的,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一会儿回家查查不知道了?”
回到家,亦真指挥夜烬绝把番茄去根切小块,在百度上搜索了一下世美公司,以及推出的品牌。
看样子是真的。手指顺着网页往下翻了翻,夜烬绝在里面喊“肥牛卷已经变色了。”亦真应了一声,也顾不得再往下翻,去厨房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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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柏哥儿都去医院多久了?这下可该好了吧。”任栀雨站定在钱妈身后,笑森森地“白眉赤眼的,隔三差五就往医院跑,可别叫我抓住乖才好。”
钱妈瞟了瞟眼,转过身笑“我是替先生照看柏哥儿的,带孩子去吃饭买菜也要跟您汇报?以前怎么也不见您对柏哥儿这么勤快?可惜鸡刨房子,勤快的不是地方。”
任栀雨一听,轻鄙地笑了笑“先生先生,天天打着先生的旗头糊弄我,脚踩棒槌,头顶西瓜——两头耍滑。我只跟你讲一句,柏哥儿寄的是我的篱,我把他视里视外那是我的事,你还没这个资格管。”
钱妈笑,扎煞着手“我哪管得了您?只是您不信任我,又何必为难我呢?既然我说了您不信,有什么您就问先生吧。”
任栀雨只干瞪着眼,又拿不住钱妈的话柄,冷嗤一声上了楼。项以柔进来给任栀雨送牛奶,见她两眼直瞪瞪瞅着天花板,忽而一个转念,看向项以柔“你上次真看见钱妈去了医院?”
项以柔被着目光慑了一下,又斟酌反复回想一下,笃定“是真的,我不可能看错。”
“你说,这钱妈,不会把柏哥儿带过去找亦真了吧?”
项以柔听了,扑哧一笑“妈,怎么可能呢?爸只是偶然看见了亦真,钱妈怎么就热乎上赶着把柏哥儿往她跟前送了?图什么?再说了,亦真那个小贱人,她最喜欢掂斤播两算计人了,柏哥儿哪一点值得她费心了?柏哥儿那是药罐子吊着呢,她养的起吗?她巴不得献媚讨好哄的那位夜家大少爷娶了她呢,哪敢接这麻烦?不可能不可能。”
经项以柔这一说,任栀雨也觉得说不通,深深吁了一口气,似乎要把背后这算计的负累一并吁出。她坐起来喝了一杯牛奶,喝了总觉得安稳些,理了理头发,忽然想起什么,把灯开亮,吩咐项以柔“给妈拔一下白头发。”
项以柔攒眉笑了笑“听说白头发越拔越多,我给您染一下吧。”
任栀雨听的心中一慌“妈头上的白头发很多?”
项以柔没吭声,任栀雨拍膝“熬油似的熬了这么些年,还没熬出头,自个儿头发先白了。快拿染发膏给妈染染。”
项以柔应了,拿了染发膏,挤在绿色塑料碗里刮匀几下,拿刷子细细地抹刷,房间里一时静的没有声音,项以柔忽然觉得,要是一个个人是一个个工艺品就好了,老了旧了,就重新上釉,死了,颜色也还腻在上头,至少活着的人不会感到死者的凄凉。
任栀雨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然项以柔却在这一瞬间原谅了她。原来亲人之间的罪过是真的可以被原谅的。那亦真呢?她也会原谅爸爸吗?
任栀雨却是神经质的在嘴里噜苏了一句“不行,钱妈一定有事瞒着我,我有种预感——柏哥儿呢?柏哥儿回来了吗?”
项以柔忙回“回来了。”
“等下我去看看。”任栀雨又觉得不放心“张芸也不知道操的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