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让勤苦书院后来居上。
他早就有移址想法。
此番孽海生变,诸方共议,他也就顺水推舟,让暮鼓书院站出来承担责任。
重玄遵抚掌而叹:“以后学海泛舟,便要叫孽海恶观一起见证,此为经世学问,称得上文章有价!”
“正是如此!”陈朴如遇知音,高兴地道:“我辈读书人,书剑两不误,既治心、也治世——下一次学海泛舟,冠军侯也来玩耍,叫这些孺子,见识临淄风华!”
他一碗水端平:“斗真人,姜真人,两位天纵之才,到时候可也不要错过。”
重玄遵翩翩一笑:“正要请教诸院文章。”
斗昭泰然自若:“我很期待大家的表现。”
姜望镇定道:“有空一定来。”
没空的事情他不去多想。
此刻他只是想到……孟天海已经超脱失败,暮鼓书院将移址于此,偌大的血河宗,将如何处置?
自长老护法以下,血河宗门人上万,这些人要何去何从?
孟天海虽然披皮行恶,以谎言编织了万古。但五万四千年来,血河宗修士前仆后继,人们又怎么能说,血河宗的理想是假的?
鲜血是真的,牺牲是真的,赤忱是真的,但万载荣勋,却不为真了。
何如莲子世界尽泡影?
吴病已便在此时看过来:“把你的真源火界打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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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望随手将火界收回——这一回收,感受大不同!
此次祸水之行,真源火界本就得到诸般滋养,还有陈朴种下苍松,荫庇一方。刚才莲华圣界成就的时候,它亦在学海!真人增寿,真世亦增寿。
这一遭好处难以计算,省却苦功多少年。
他暂且不去梳理,而是看向祝唯我:“师兄感觉如何?”
祝唯我摇了摇头:“没事。”
真源火界里的数千名修士,此刻散落在学海。
吴病已只道了声:“血河宗弟子出列。”
祸水是争杀凶地,不能替代平时修行。血河宗弟子大多在山门之中,苦海崖内部,有涉及空间的法阵,极为广阔。
今次祸水生变,绝大部分血河宗弟子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被真源火界所保护的这些修士里,归属于血河宗的修士并不多,只有三百来个。
他们在法家大宗师的命令下走出人群,彼此对望,不免惶惑。
外人尚要叹一声血河宗万古成泡影,他们这些血河宗的“当局者”,早已经在孟天海的连番变脸下,崩溃了好几遍。此刻一个个的颓然若死,紧张不安。
吴病已直接道:“不教而诛谓之虐,所以我简单说两句。孟天海即血河,你们也已经看到了。五万四千年来,血河宗宗主都是他一人,你们所修的道术,皆自血河发源——我不妨直言,三刑宫不信任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血河宗弟子惊惶出声:“我等人微言轻,能够知晓些什么?孟天海的计划,我们一点都不知情啊!”
“大宗师明鉴!那孟天海狼子野心,志在超脱,诸般图谋,岂用得着我等弱者?我们亦是受害者,这一生都能付予谎言,焉能见疑?!”
更有直接跪倒:“我对天发誓,从不知宗主是此等面目,亦从未参与孟天海之谋划。若有半句虚言,叫我不得好死!”
……
陈情,恐惧,委屈,求恳,不一而足。
吴病已静静地听他们陈词种种,始终面无表情,最后道:“这件事情无关于你们自身如何。孟天海学究天人,融贯百家,深不可测。他吞人无数,未见得都是天骄。他化身万千,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