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高看学生了,学生一介商贾,只是略懂诗文皮毛罢了,会看不会写,可不敢在天下俊彦面前出丑,如此只会成为旁人笑柄罢了。”甄风边说边往柳妈妈那看去,他的意图非常明显,“旁人”专指了柳妈妈一干人。
柳妈妈向李煜和徐游施礼,然后对着甄风道“甄掌柜,寒衣节诗会本就是随心所欲,有佳作自是求之不得,可无论词作如何,恰好可以互相切磋、共同促进,以文会友,或许还能赢得美人芳心,如此不失为一桩佳话。”
“佳不佳话我不知道,丢不丢人就太明显不过了。”
突然,门外传来便衣侍卫的一声厉喝“站住,甚么人?”
何妈妈的声音怯生生地回应“这位大哥,妾身是江清馆的何三娘,带着兰舟小娘子前来拜谢衙内与甄掌柜,烦请通报一声。”
侍卫收到放行的信号,何妈妈与兰舟进了门,没料到屋里已经人满为患了。待她看清了这些人,连忙带着兰舟躬身施礼“妾身何三娘见过徐公。”
兰舟已经换成常服,如今近看,容貌端庄知性,睫毛甚长,站姿优雅贤淑,宛如一位大家闺秀,只是因为如此,显得长相相对成熟,在当下的风气中并不占优势。这并不妨碍她优美的天鹅颈与锁骨显得格外魅惑,眉头微蹙之间透出的萧瑟让人心生恻隐之心,就连说话声音也是优雅清隽“奴家兰舟见过徐公。”
李煜看着兰舟,方才挥之不去的别离之情化为对小娘子的亲近之意“你可是叫兰舟?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真不知道当日你送别之时,可是肝肠寸断。择日,择日某定邀请小娘子前来府上切磋一叙。”兰舟看着徐游对此人挺是恭敬,对于这样的要求只好表示感谢。
“刚才听何妈妈所言,为何要来拜谢这两位呢?”李煜说这话,但是眼神就像一团烈火,随时要灼烧吞噬兰舟一般。
兰舟小娘子已经难辨真伪地羞涩地低下头,何妈妈忙回道“方才演出前,皇甫公子与甄掌柜给小女兰舟做了不少指点,妾身虽是风尘中人,但是做人不敢忘本,卸了妆扮第一时间便赶过来拜谢。”
甄风听出何妈妈真正意思,不想在此徒生枝节,想要引开话题,便朝徐游插科打诨道“何妈妈有心了。其实,徐先生,学生不得不道个歉,原来你的名气如此如雷贯耳,居然这些妈妈和花魁们都认得你。可惜之前学生有眼无珠呀。”
李煜一听,捧腹大笑,随从们也憋住了笑意。皇甫高鸣本来心里惆怅,看来兰舟小娘子没希望了,一听此言忍不住笑出声,在徐游的一个眼神下赶紧憋回去。
徐游老脸一红,在烛光之下也不明显,本人安定自若地用戏谑语气说道“小子,竟然连老夫都敢调侃了,看来今天你这词想填也得填,不想填也得填了”。
李煜也附和道“对,这才是重点。”
柳妈妈在最后面,虽然刚才心里对何妈妈的表现非常愤恨,但是木已成舟,此刻只能保持风度。对于甄风,落井下石的事儿她非常乐意干,而且要把对于何妈妈的愤恨转移过去“甄掌柜若是再推脱,往后传出去,便是目中无人,就连徐公也不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