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莹下了车,捧着一束永恒的木棉花束,在众多的墓碑中穿梭。
最终停在了林书兰的墓碑前,将手中的花束小心翼翼地放好。抬手摸了摸墓碑上几不可见的霜花。
深冬的劲风将她整洁的头发吹得有些潦草,鬓边垂下几缕发丝。但是她笑容柔和,声音温柔,看不出一丝的狼狈或者失仪。
“阿兰,好久不见,帝都又下雪了。”
徐莹的声音被一阵强风吹散,回想在这一片无人的墓地里,多了几分缥缈。
她伸手描绘着墓碑上照片的眉眼,笑容温和。缥缈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丫头长大了,除了眼睛,别的地方都不像你,像方子由多一点,但是比他好看太多了。再有一年,深深就二十二岁了。”
徐莹低着头,抚摸着手腕上那枚白玉手镯,声音几不可闻,像是在说悄悄话,又像是在叹息。
望一眼远处,除了墓碑什么也望不见。她将手镯缓缓脱下,捧在手中仔细地摩挲着,像是对待极其珍贵的首饰。
忽的,她将手镯握在掌心,对着墓碑轻轻拍下。
“咔嚓”一身脆响,白玉手镯四分五裂。
她松开手,看着碎玉从她手心与墓碑的缝隙掉落。
在一堆碎玉中,她捡起一小块类似芯片的东西。用手抹掉上面的碎屑,掏出手帕,将其擦干净,然后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将剩下的碎玉捡起来,扔到了墓碑后面的草丛里。
“孩子们都长大了,长得很优秀。深深比阿兰还要优秀,她在医学方面的天赋似乎比你还好,脾气也比你大方家,还有君家那小孩,将她保护的很好。”
天空中的雪花越来越大,越来越厚了,落到了墓碑上,没有被风吹走。也落在了墓碑前的人身上,发顶和两鬓都被染上白霜。
徐莹身体有些僵硬,大约是被冻得。但是她的声音中温度,脸上也满含笑意,像是对着许久不见的闺蜜,有说不完的话,叙不完的旧。
“我要走了,大约要很久都不会再来看你了。爸身体康健着呢,家里的一切都很好,你不要挂念。”
最后看一眼远处,缓缓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墓园。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深深啊,晚上有时间吗?舅妈想让你帮个忙。”
电话那头,方亦深刚从方家老宅出来,听到电话,不由停下了脚步,嘴上应着,心里却是在沉思。
君意看她停下,微微蹙眉,快步上前,将手中的礼盒放进车内,返身走过来牵着她朝着车子走去。
“好的,我现在跟君意回家,晚一点过去。”
挂了电话,方亦深看着君意,心有不解。
“中午我们吃饭的时候舅妈的情绪不对,我们出来的时候没看到她,现在让我晚上过去。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君意目视前方,认真开车,只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无声地安慰着。
方亦深自从接了徐莹的电话,就一直心事重重了,进了君家大宅,也没回神。
“深深啊,累了就要休息知道吗,你看看你,精神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