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尸体和少量沙土袋,便是堆积起了数个大坡,可以直接冲上来。
饶是尸体中斑驳纷杂的流民军尸体,要比红色鸳鸯战袄的明军尸体多得多,可流民军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周遇吉部本就都是新军残军,后勤补给还跟不上,又拼了这一整天,便是周遇吉再有人格魅力,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杀!”
“那边,周遇吉在那边!”
“哈哈,弟兄们,冲啊!宰了周遇吉,大家升官发财啊!”
“冲啊,宰了周遇吉……”
这时,随着几个土坡上有流民军的精锐冲上来,杀出了大片空间,局势迅速引发了连锁反应,无数人紧跟着上来,直冲周遇吉的帅旗方向。
“大帅,不行了,顶不住了,咱们先退一步哇……”
周遇吉的亲兵营早就被当成预备队快拼光了,此时,他的身边只有七八号人,却也是人人带伤,不成模样。
眼见流民军已经怼着这边冲过来,周遇吉还要大吼着往那边冲,身边的亲兵统领赶忙死死抱住他,不让他冲动。
几个亲兵也都是泪眼朦胧。
这一战,不是他们没尽力,也不是他们没有拼命,实在是敌我之间悬殊太大了啊……
区区五六千人,装备粮草都是不齐,却是要直面对面流民军的十几万大军……
若不是亲身经历,谁又敢信?
“放开我!”
“快放开我!”
周遇吉犹如老虎一般咆哮,猛的便挣开了这亲兵统领“吾等世受皇恩,此时正当精忠报国,与城共存,岂有逃避之理?儿郎们,随我杀敌啊!”
话音未落,他已经冲上前去。
周遇吉此时也是真的没办法了。
就在今天早上,天子表彰他守城有功的圣旨,这才刚刚发下来,他便是想突围都不可能再突围。
周遇吉老家在辽地,属于最底层的军户,一路凭借战功往上攀爬。
然而,辽地的错综复杂,没有根基的他,哪怕辽地是老家,也根本没有向上之门,不得已,只能离开家乡。
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浑浑噩噩便是过去,却是没想到,流民军入侵山西,给了他这样一个最好的机遇。
他的确是把握住了这个机遇,直达天听,名字这几天几乎是天天被天子和大佬们念叨。
但是,正如当年他在锦州老家时一样,山西的局面,比辽地也轻松不了哪里去。
他根本没有根基,没有任何有力的支撑……
血勇可以支撑一时,却又怎能支撑一世?
在耗尽了他在山西这些年的积累之后,形势已经完全不再他的掌控内了。
“杀贼啊!杀!”
周遇吉倒也是真的骁勇,哪怕已经四十好几的人了,哪怕已经筋疲力尽,可冲入狰狞的流民军战阵后,依然矫健,接连砍翻了三四人,一个流民军老营的精锐,都是被他一脚踹翻在地上,正好磕在了城墙上,门牙都是磕断了几颗,顿时满脸是血,疼的哇哇大叫。
“狗东西,你找死!”
“噗——”
这帮流民军精锐都是百战之兵,又养精蓄锐多时,他刚把这边的老营兵踹翻,旁边,有人的长枪,直接狠狠刺入了他的右腋下,端的是一个稳准狠!
“唔……”
周遇吉疲惫的身子顿时僵下来,想说些什么,却只觉气管中一阵翻滚,有什么东西在急急往外涌出,呛的他连连咳嗽。
但他还是强撑着艰难的转过头,想看看这个击杀他的流贼,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艹你娘的龟孙,还敢看你爷爷!”
“唰!”
这流民军精锐根本不买他的账,反应极快,直接弃掉手中长枪,反手抽出腰间佩刀,狠狠一刀,便是直接朝着周遇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