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
李凤鸣惊讶侧目:“恒王不是你表姐夫么?陛下保他,你这是在气什么?”
“虽说他与我家沾姻亲,可夏望取士是举国士子寒窗多年的希望。他舞弊,践踏了所有读书人应得的公平。我明白,世间没有时时事事绝对公平的道理。但大齐读书人就指望这一条路……”
闻音顿住,深深叹了口气。
“其实我也不是气,是想不通。恒王舞弊证据确凿,陛下竟还保他,这究竟是为什么?”
李凤鸣想了想,委婉道:“皇帝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人。他疼爱恒王多年,后宫里又有淑贵妃在,他难免被情感左右。舞弊案不至于动摇国本,又未正面伤及皇权,他就心慈手软些吧。”
不过,太子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闲话一阵后,闻音突然又想起一事:“我父亲说,太子那天出了勤政殿就气得吐血,是真吐血。”
李凤鸣瞠目:“太子、恒王争斗多年,向来各有胜负,不至于这么输不起吧?”
蓦地,她想起太皇太后在宫宴那日说太子印堂发黑的话,不由闪神。
“我也不懂太子是怎么回事,”闻音话锋一转,“对了,我明日会陪我娘去城东施春粥,你要不要一起去玩?”
“不了,府里有小公主呢。”就算没有小公主,这时候李凤鸣也不敢出去凑那找死的热闹。
闻音倍感遗憾:“那下个月在卫城猎场行惊蛰春祭,你会去吗?”
惊蛰春祭是齐国每年初最重要的仪典,总共需耗时五天。
通常会由皇帝亲自率臣民共举,祭祀神明、祈祷农牧兴旺、蚕桑丰裕,并由太常寺占卜当年国战吉凶,还要劳军阅兵。
萧明彻已准备好在惊蛰春祭上布局,试探金吾卫是否与恒王或太子勾结,眼下正在进一步推敲细节。
“贵国女眷不是不能参与祭祀典仪吗?”就因为这个,李凤鸣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出现在惊蛰春祭上。
闻音道:“并非所有祭祀典仪都不能参与。惊蛰春祭有祈祷蚕桑这一项,就必须有女眷,因为大齐的蚕桑祖神是女子。”
齐国古早先民时期,贵族女子并不像现今这般无所事事。
她们虽受限于形体、力量等先天条件,未必个个都能像男子一样打猎或征战,却也会积极参与力所能及的劳作。
那个精于蚕桑,并以此令后世顶礼膜拜的女祖神,就是当时某位王后。
身份贵重若此,仍肯钻研一技之长,这就是她地位稳固、号令臣民之权仅次于王的底气。
若她看到后辈女子混成如今这般,于四境之内无立锥之地,除了依附外别无出路,怕不知有多心酸。
李凤鸣至今都觉自己在齐国不过客居,所以这种话她不好说。
于是对闻音笑道:“既女眷能去,想来我是会去的。”
“那惊蛰春祭时咱们再一块儿玩。”
“好。”
送走闻音后,李凤鸣唤来了淳于黛。
“准备准备吧。惊蛰春祭后,若无意外,我们大概就真要离开了。”
淳于黛浅笑:“这次不用鬼鬼祟祟私逃了吧?我记得您说过,您与淮王已达成共识,他答应会让您走的。”
李凤鸣莞尔:“对,不用鬼鬼祟祟了。”
虽伤感不舍,但她还是觉得齐国并非她的归宿。
宫宴那天,大长公主对她的态度不言自明。推钟情那无辜的小姑娘出来想给她添堵,其实是在敲打她。
她当时满脑门子邪火乱窜,没深想。
这几日带着萧宝珍玩,脑子空下来,便也懂了大长公主的意思。
无非就是告诉她,联姻是高位者稳固同盟的必要手段,萧明彻想进一步壮大,早晚得有侧妃。
若真到天时地利的那步,萧明彻得到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