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方活命饮,九一丹,紫雪丹,至宝丹,安宫牛黄丸,这些,这些,都是你的药方?”
裴筱终于起身,眼神斜斜一瞟,便是女王一般居高临下的煊赫威势“一个两个你们还能说爷爷对我特别偏爱,可是要都只传给我一个当时只有十二岁的女娃而不留给你们,你可是要说爷爷不重亲族,存心要让自家传承断绝??”
在场的其他大夫急忙看向手里的药方,药效先不说,其中的方剂配伍药量一一写的周全,分明是已经成型的药方?
“自己学艺不精,连方剂都不背,还怪别人不教?”
不知从哪个口罩下面传来一个声音,却是男声。
“成形的方剂传给孙女不传给儿子孙子,你们是多不孝,多讨老爷子嫌弃啊!”
“爷爷一身传承从未藏私,族学、太医院中供着的两本手札上有什么药方,你们都是背过的,还能不清楚有没有这一道清瘟败毒散?!”裴筱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声调不见扬高,却字字如雷霆巨石一般砸在他们脸上。
“欺世盗名?我欺哪个世,盗的又是谁的名?!”
事到如今,谁在撒谎还不明显吗?她能有这么多药方,多一个又有什么稀奇?
既然有那么多药方,又何必偷盗别人的药方!
“以爷爷之名欺压于我蒙骗世人,到底谁才是欺世盗名的不肖子孙!”刚才用来骂裴筱的话,一字一句,全被裴筱捡起来砸了回去!
“你等借爷爷之名却让他蒙羞,我耻于与你们为伍!”
“你!”医术再不佳也是传家的本事,他们不会不知道手里这几张方子的价值,无话可说只能气的手抖,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成型的话。
“不精研医术,反而在这等下三滥之事上汲汲营营,难怪裴老爷子一个都看不上,只把医术传给裴筱呢。”胜券在握,随翩张嘴就放了个嘲讽。
“来人,这里有人扰乱治疫居心不良,拿下!”随亦不喜欢多话,她只是给他们扣了一顶帽子。
“你敢……唔!”没等他说完,早就准备了好久的随翩冲上去一巴掌呼在他的脸上,捂着嘴巴就把一群人扫垃圾一样全都踢出了厅堂营帐。
至于出去了,自然还有士兵接手。裴筱在紫荆关军营行医数月,活人无数,收获的拥戴和追捧绝非尔尔,他们之前的句句指责早就被门口站岗的士兵听到了,只是苦无帮腔说话的机会,如今人都被随翩送到他们手上了,还能让他们落得了好?
等随翩转回来的时候,正好在听裴筱解释这些药方的来历。
“……并非我所研发,早些时日流落乡野,偶然得一本无名医书,里头记载了好些方剂,只是用法模糊,我也是背下之后多番摸索,以药物逆推才有了些许感想,只是可惜行路遥远,去年偶发暴雨,方书被雨水毁了,倒是拿不出来了。”
这个说法是她们多方商讨之后才定下的,至于他们信不信呢?
大概率是信的。
药方的开发不是很个人的事,不是只研究药理就一拍脑袋凭空想出来的,天赋再高也没用,要经过无数病人的临床验证才是一个成熟的药方。只要看一看裴筱这一路过来有没有遇到过瘟疫就能知道裴筱有没有可能自己研究出这么一张药方。
好容易拿方书做诱饵哄走了科研精神上头特别求知若渴的诸多大夫,裴筱来不及摘下口罩洗个脸,眼神沉凝“恐怕出事了。”
“是不大对哈,任敬远不是进京了吗?有事儿冲着他去啊,什么样的风波还能被人把那些家伙从徽州拉到泸州来找你一个看病的大夫的麻烦?”随翩都能看出来的事,随亦和裴筱就更加清楚了。
“裴家这一辈不成器也最胆小,他们知道我如今受任将军重用,怎么会冒着得罪任将军的风险来污蔑我?”裴筱怎么也想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