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你去哪儿啊?”随翩急忙跟着她跑出去。
“叫车,叫车!”马珠伸手叫着黄包车!
“好,叫车,你要去哪里?我们陪你去,我们给你安排,好不好?”在鲁瑞和章德劝阻之前,随翩抢先说道。
“去,有山的地方,有山,有林子的地方!”马珠神情狂乱,抓着卓泽明的手太过用力,痛得他都哭了出来。
可他没哭出声音,只是怯生生得看着马珠,不出一点声。
“好,我陪你去!”随翩叫了两辆黄包车,叫车子紧紧得跟着,不敢疏离了片刻。
拉车的路熟,真的找到了一片地方。
青松山岗,波涛如浪。
马珠怔怔得看着,盯着,忽然眼泪就哗啦啦得涌了出来
“你不是说你在吗?你在哪儿!你出来啊!出来啊!!!”
“娘,娘!”卓泽明大哭!
“泽明,爸爸没了,你没有爸爸了……”马珠拉着卓泽明,轻轻得,颤颤得,撕心裂肺。
“爸爸没了!没有爸爸了!”
马珠呆愣了五六天,仿佛外界的一切事情都与她无关,饭送到嘴里也不知道嚼,就算是给她打营养针,针扎进来也不知道疼,睁眼哭闭眼睡,有时候都不知道她是哭还是睡,就算是卓泽明夜间做了噩梦哭着找爸爸,她似乎也感知不到似的,随翩只能把卓泽明拢在怀里,一次一次得抱着,哄着。
半个月后,她忽然不哭了,辞去了工作,带着剪短的头发把卓泽明的手放在随翩掌中。
“嫂子。”马珠说,“泽明,就交给你了。泽明,叫妈妈,以后这就是你妈妈了。”
“你要去哪里?”随翩紧紧抓住她的手,
“榆县因为防线压缩后撤失守,只有部队还有可能打回来,我拿不了枪,听说前线缺军医,我去学一学,当军医去,说不定有机会,在反攻的时候去榆县。”马珠的思维逻辑清晰,不知道想这件事想了多久。
“你去榆县做什么?”那里现在是敌占区!
“他说,林海见岳,波涛如山,就是来看我了,我去看看他,看他什么时候来看我。”马珠低头,忽然露出一抹羞涩的笑意,仿佛年方二八的怀春少女。
“马珠!”随翩却急的快要发疯了,“你明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林海波涛,我们国家大了去了,哪里没有?不用非去榆县!”
“可是我们的国家那么大,却不全是我们的国家了……”
这个道理是那么清晰,卓国成明白,马珠明白,随翩自然也明白。
“再等等,再等等!十年,十五年,最多二十年!我们能赢,我们就会赢了!到时候再去,到时候再去好不好?到时候泽明也长大了,我们一起去见,一起去见他,行吗?”
“不好!”马珠像个任性的小女孩,耍赖似的,“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随翩出离愤怒了“马珠!他们的牺牲就是为了让你好好活下去,不是去那里送死!”
“能好好活着的人太多,他们能去前线,我也能去做点事,为什么就不能去?”马珠反问,眼神认真,“难道他们死得,我就死不得?”
“表嫂。”马珠认真叫到,“家国大义在前,国成为国捐躯,我深以为憾,却不会怪他。我只是想,替他把他想做的事情做下去。危难当头,匹夫有责,表嫂,你不用劝我的。你劝不动我的。”
马珠说得对,家国大义在前,民族兴亡在前,随翩劝不动她的。
同时华国儿女,长在先烈用性命塑造的盛世的华国儿女,她更没有理由劝她。
“那至少,至少留一个晚上,再留一个晚上,好不好?”随翩哀求到。
“你在想什么呢?”马珠摇头浅笑,“我现在没有本事,帮不上忙,去了也是添乱,先去军医学校,学治伤,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