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这个计划。

这件事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让里德意识到，麻瓜社会对巫师世界几乎是不设防的。

由于保密法的存在，麻瓜们对巫师几乎是一无所知，而巫师们虽然采用直接的武力手段很难颠覆麻瓜社会，但如果使用一些隐蔽的办法，一个巫师就能控制一个国家！

而只要这种状态持续下去，即便这一次小巴蒂被阻止了，也会有下一个小巴蒂出现，而即便未来黑魔王倒台了，也会有下一个黑魔王出现，并想到这种疯狂的计划。

里德的思考似乎让霍尔登误会了，他看着里德，“如果你是在担心你的事情可能会暴露的话，不用担心……”

他说着，喉咙一动，像是吞下了什么东西，“里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反抗军的人，但那也并不重要了，你在为光明的事业服务。”

“里德，希望你……”他说着突然身体晃了一下，“希望你能抗住压力……”

“在这黑暗的世界中，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

里德皱着眉，对方的状态明显不对，“你怎么了？中毒？你吞了毒药？！蠢货！你没必要死！我会把你送到爱尔兰去……”

“咳咳，不必了……小巴蒂很聪明，计划一旦被阻止，他很快就会怀疑到我……我不能让你冒险。咳咳，你的地位很有用，你能够做到我们的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他说着嘴角开始溢血，“身处地狱，洁身自好者，应当自戕，咳咳……但若想要改变这一切，就必然会满身泥泞……你很了不起，里德……”

霍尔登看着里德，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我从那个间谍嘴里听说……邓布利多还活着，是真的吗？”

里德“……是真的。”

霍尔登突然笑了，“那我就没有遗憾了。”

“把我的尸体解剖掉……就像真的做了魔药实验那样……”

说完这句话，他的头颅低下去，彻底失去了呼吸。

“喂，喂！”

里德晃着那具尸体，心中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别他妈，卧槽，你别他妈给我扣一个正义的帽子就去死啊……”

“什么狗屁反抗军，什么邓布利多，他妈的打不过黑魔王有个屁用？你们一群垃圾，还他妈的想拉我入伙，做你妈的春秋大梦！”

“你们一个个那么厉害，却他妈的靠我才能保住那些蠢货！这些年！这些年……”

里德突然骂不下去了。

这些年，没有一天能安然入睡。

这些年，没有一天敢有半分懈怠。

恐惧、以及远在那之上的悔恨，无时无刻不在心底最深处噬咬着他。

“别他妈一副你能理解我的样子啊……”

里德抬起头，努力的圆睁着眼睛，才能不让那些眼泪流出来。

他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他以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也仅仅是为了自身的需求，或者还有一点为自己造下的孽赎罪的考虑。

因此他从没想过要被人理解。

他是黑王子，在所有不满伏地魔统治的人眼中的恶魔、刽子手、屠夫，提到他的名字都会让非纯血巫师颤抖。

但这人却说“你很了不起”。

刹那间，那层坚硬的壳被捅破了，无数的委屈涌上来，十年来的头一次，他竟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呼……”

许久，里德才长出一口气，伸手，将霍尔登的眼睛合上。

“这些年，辛苦你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吧。”